開車的助手二十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有點年輕人的朝氣。按說和同齡人在一起應該更加的活潑,這反而少言寡語了。
在擁堵的晚高峰蠕行了一個小時,車子總算到了周成別墅的小院,沈曼綾已經等在房門口了。車門打開,她熱情地迎了上去:
“老劉,歡迎光臨呀!前幾次請你來家里坐坐,你都沒來。今天總算請到你了。超文沒事,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老劉不太善于應付這種交際,只能在臉上硬生生的堆出一些僵直的笑容,連連的說:
“麻煩你們了,實在不好意思。”
一旁的劉超文面上沒什么波瀾,喊了一聲:
“沈老師。”
助手鎖好車門把車鑰匙交給沈曼綾說道:
“師娘,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就先走了。”
沈曼綾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你走什么啊,都這個點了。就在這里吃晚飯吧,有準備你的飯菜。”
助手神神秘秘的湊到沈曼綾耳邊:
“我都給老師說過啦,今晚約了女朋友吃牛排,就不在這里吃了。能理解吧,師娘。”
沈曼綾臉上露出一道笑容:
“好好好,不留你,快去吧。”
老劉和兒子跟著沈曼綾進到屋里,客廳里周成正和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說著什么,那男子正是曹銳。周成起身迎了上來:
“不好意思啊,老劉!這次都怪我們沒把超文照顧好,害你跑這么遠過來。好在有驚無險,皆大歡喜!你難得來一次,咱們今天好好喝幾杯。”
老劉生硬但是淳樸的笑道:
“感謝周老師和沈老師對超文的照顧。今天還來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周成指了身旁的曹銳:
“這是我幾十年的老朋友曹銳,恰好他今天過來找我說點事情。我們就一起吃飯,晚上就到旁邊的酒店住下。明天再說其他事情,你看怎么樣。”
老劉看了一眼兒子,劉超文的表情平靜得有些冷漠,然后點了點頭。
曹銳從上到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對父子,笑呵呵的伸出手去和老劉握手:
“哎喲喲,久仰大名啊。經常聽老周說起你們父子的傳奇故事,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一旁靜靜站著的劉超文:
“這就是我們的劉超文同學呀,你老師是可是把你跨得跟花一樣。他那些夸人的引經據典我也聽不懂!呵呵,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呀,你昨天的論文可是上新聞了!不得了。”
劉超文平靜如水的臉上,牽強的笑容一閃而過:
“都是老師和師兄弟們一起努力的結果,不是我一個人做到的。”
飯廳里傳來了沈曼綾溫婉的聲音:
“別在哪里站著說了,酒菜都擺好了,過來邊喝邊聊吧。”
大家在飯桌坐下,沈曼綾把泛黃的酒汁倒入分酒器。曹銳看著那老酒,嘴角揚起驚喜的笑容。他就像看著美人一般看著酒汁在分酒器里嘩啦啦的翻滾。
倒好了酒,周成舉起酒杯,老劉和曹銳也舉起酒杯,沈曼綾和劉超文則是喝的茶水。周成清了清嗓子:
“今天難得請到老劉到我們家,超文有驚無險。論文也大獲成功。值得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說完周成和曹銳幾乎是同時用同樣豪爽的動作把酒杯里的酒一掃而空,老劉則是雙手捧著酒杯小心翼翼的全數喝下。他只覺那酒前澀后甜,入喉不燙。一路到了胃里,一股柔暖的氣息緩緩升起,果然是陳年佳釀。
周成放下酒杯看著劉超文:
“孩子,你知道嗎?你的論文把那一幫搞了幾十年科研的老鳥驚得是呆若木雞啊!那幾個不服氣的老家伙上臺在黑板上和你推導數學模型的樣子。我在下邊看的一清二楚,簡直就像一群初中生和數學系的大學生比賽黎曼幾何一樣有趣。”
說這話的時候,周成臉上一絲落寞一閃而過。因為他清楚,自己也在那幫呆若木雞的老鳥之列。
劉超文半低著頭抬起目光看著周成小聲的說到:
“對不起,周老師。昨天還沒能給盧瑟教授做完關于進化數學模型的推導就...就暈倒了。”
周成擺擺手,臉上又有幾分復雜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