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之前大家諸多猜測,對傅太太的身份都持懷疑態度,此刻聽她不假思索地報出結婚日期,不由遲疑。
高太太笑著說“那我上次問你,你怎么說不記得了。”
鐘黎道“我前陣子車禍受傷,有點失憶,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特地問了問我老公。”
這說法是很合理,聽起來又有點扯,失憶又不是拍電視劇。
狄太太這時又出聲“真奇怪,兩年前就結婚了,我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語氣是明晃晃的質疑,說話時還去與其他人對視,顯示這是大家共同的懷疑。
鐘黎疑惑地看著她“你是我老公家的親戚”
狄太太愣了愣“不是”
鐘黎又問“那你是他的朋友”
狄太太臉色已經有點尷尬“我們是很想結識傅總的,但是”
鐘黎松了口氣的樣子“還以為當時忘記請你這位重要的客人,今天特地來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重要”二字恰當地重讀,讓諷刺意味發揮到極致。
她動作優雅執起茶杯,緩緩抿了口茶,看著狄太太微微一笑“非親非故,既然不熟,你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不是很正常。”
她懟人還帶層層鋪墊,幾句話就戳破狄太太“跟人家八竿子打不著還多管閑事碎嘴多事的長舌婦”形象,狄太太被架在那,一時有些下不來臺。
偏偏她說得都對,想回懟也啞口無言。
鐘大小姐的詞典里沒有忍讓這兩個字,人若犯我,當場誅之。
她懟完便閑閑坐在那里,若無其事地品茶。
其他人都被她理直氣壯的底氣和毫不客氣的態度震住,不免信了幾分。
說到底,她們跟傅家非親非故,攀不上這門交情,人家的家事,管她們屁事她們這些外人不清楚也不稀奇。
安靜片刻,郝太太和氣地說道“你別見怪,我們之前不知道你和傅總結婚的事,也沒見過你在公開場合露面,乍然聽說,所以有點意外罷了。”
鐘黎也和氣笑笑“我和我老公比較低調。不止我,你們應該也沒怎么在公開場合見過他吧。”
低調個屁,還不是那個狗男人不喜歡她,從不帶她一起出席任何活動,對外也不提他們已婚的事。
傅聞深本人的確極少出現在公務之外的場合,網上也鮮少能找到他一星半點的消息。
而這一屋子人里,能夠得上傅家那個圈層的屈指可數,除了少數幾個太太曾經在某些場合見過傅聞深的真容,其他人至今連那位傅家太子爺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沒見過鐘黎也說得過去。
這話一出,眾人的懷疑幾乎都被打消。
鐘黎四兩撥千斤,幾句話便把自己傅太太的人設立住,底氣十足。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岳太太這時放下茶杯,發話“廚房已經備好晚餐了,大家移步餐廳吧。”
岳太太起身,其他人才陸續站起來,正要往餐廳轉移時,岳太太走到鐘黎面前,主動遞出橄欖枝“傅太太,隨我來吧。”
鐘黎走路慢,岳太太伸手扶了她一把,走到餐廳,請鐘黎在她右手旁的座位落座。其他人自動往后讓,狄太太的位置依然在最末尾,隔著長餐桌瞟鐘黎一眼,頗有幾分不甘心。
餐桌上晚餐的菜式已經擺好,繽紛豐富,色香俱全。
鐘黎一掃桌子上的菜,便笑道“好巧,我們家阿姨也是江蘇人。
岳太太有些驚訝“我丈夫老家在江浙一帶,我們家廚師最擅長南方菜系,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兩人順勢交流起江浙菜系阿姨也是江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