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有段時間沒住人的房間內還殘留有淡淡香氣。
鐘黎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進門先是起居室,墻壁是奶油色的墻漆,一應家具都是溫暖的淡色系,墻上懸掛著一些裝飾畫,有幾處有掛過照片的痕跡,應當是被收起來了。
床品是珍珠白的顏色,從天花板懸下漂亮的紗帳,床上、沙發上、架子上,處處可見玩偶,看起來混亂但實則有序地擺放著。
右轉通入一間光線通透的房間,臨窗的梳妝臺光線很好,玻璃柜里整齊陳列著各式彩妝、香水。再往里深入,是一間非常寬敞的衣帽間,衣物多得眼花繚亂,還有一整面墻的包柜,中央的玻璃柜用來收納飾品。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間公主的豪華臥室。
鐘黎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眼熟,出來后問秦妍“這間臥室的主人是誰”
秦妍以為她想起了什么,不免有些期待地問“怎么了”
“我懷疑她是我失散的雙胞胎姐妹,我們喜歡的東西一模一樣。”鐘黎問,“媽媽,你真的只生了我一個嗎”
秦妍“”
傅聞深離開公司時,已過九點。
初冬夜晚有種悄寂的冷峭,一彎月牙懸在墨藍夜幕,零星幾顆星子,在城市光華中并不顯眼。
許奕舟打來電話約他出來喝一杯,車窗外的霓虹流光從傅聞深冷峻的面容上一閃而過,滑過他清冷聲線“不去了。”
“你現在是回家”
“嗯。”
許奕舟對他這位好兄弟很是恨鐵不成鋼,喝了幾杯,忍不住叨叨幾句“昨天約你今天打球,你說要陪鐘黎去醫院復查,現在才九點,你又急著回家。自從你把她接回來,就再也找不著你人了,不是我說你啊,你現在是不是天天圍著鐘黎轉得有點過分了”
傅聞深反問“你希望我圍著你轉”
許奕舟差點被酒嗆住“我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傅聞深說。
許奕舟再度感受到了被鐘黎噎到一言難盡的心情,果斷地跟傅聞深say拜拜,“行,行,你回家吧。”
司機將車駛入天阜灣地庫,從后視鏡里看向后座。
傅聞深沉默地坐在那里,有好一陣,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司機以為他睡著,回過頭正猶豫要不要叫醒他,卻發現他坐姿筆挺,手搭在膝上,雙眼是睜開且清醒的,沉沉看著窗外。
司機循著他視線看過去,那是頂樓專用電梯。
“傅總”他叫了一聲。
傅聞深收回視線,打開車門,下車。
電梯明亮如晝,他站在轎廂中央,幽靜、沉默,金屬門上清晰映出他的倒影。
鐘黎喜歡照鏡子,早晨乘坐這座電梯離開時,她看著金屬門上兩人的影子說“你的領帶和我的裙子不搭。”
進門,客廳燈光通亮,電視關著,沙發上不見總能看到的那顆腦袋,四下寂靜無聲。
傅聞深走進來,安靜的房子里突然聽到一聲痛呼。
一團雪白的影子從沙發蹦到地上,邁著著急逃命但又不慌不忙的步伐鉆進主臥,鐘黎蹙眉捂著胸口坐起來,忍痛道“西西,你是一腳想把我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