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期未到,鐘黎接到程宇伍的電話。
這小子道歉倒是很直接,上來連自報家門都省了,開門見山地說“前兩天的事是我弄錯了,我道歉。對不起。”
聲音還是欠欠兒的,聽起來誠意有限。
鐘黎正在做復健,剛做完兩組器械,額前出了層細密的汗,手臂搭在器械的單杠上,舉著手機問“閣下哪位。”
“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
鐘黎施施然道“我對不太好聽的聲音都沒有記憶力。”
“我程宇伍。”語氣有點不耐煩。
“哦。”鐘黎慢條斯理喝了點水,才又閑閑問“為什么事道歉呢”
“你失憶了”開始惱了。
鐘黎“對啊。”
這小少爺長這么大沒給人正兒八經道過歉,態度非常不端正,隔著手機都能讓人想象到他的臭臉“我去救助站查了資料,你們捐助的時間確實比宛瑩姐早,我說錯了,我道歉。”
他心情差不止是因為跟鐘黎的“戰斗”輸了,得跟她低三下四道歉。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去救助站查這些年的捐助信息時,里面羅宛瑩的名字只有寥寥幾筆,反而是孟迎,從十幾年前開始,每年都有很多條記錄。
發現自己錯了的感覺讓他很窩火。
這結果一點都不出鐘黎所料。
首先,孟迎不可能“學”羅宛瑩,她是才華橫溢的攝影師,她有自己非常獨特的風格和節奏,直率坦蕩,從不屑于模仿別人。
其次,即便要學,她放著自己這么溫柔美麗端莊大方的大靚女好姐妹不學,去學別的人,除非她腦子有問題。
通常一個女生如果被人說是“學人精”,那么一定是認為自己被學的那個當事人,才會給人扣下這種罪名。
鐘黎壓根不記得羅宛瑩這號人,但才聽過她的名字兩三次,對她的印象便不太好。
她不喜歡有人欺負孟迎。
“那你應該知道,你需要道歉的不是我,是我們迎迎。”
“我待會兒就給她打電話。”程宇伍語氣臭臭地說“不過這事兒是我自己弄錯了,跟宛瑩姐沒關系,你們別去為難她。”
“我什么時候為難她了我只為難你。”鐘黎道,“道歉歸道歉,該發的朋友圈還是要發。”
程宇伍壓根沒想到自己會輸,否則也不會一時沖動就應了這挑戰。
他很煩躁地說“這事是我自己惹出來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么沖我來。想讓我做什么,你直接說就是。”
“哇哦,你好有擔當。”
鐘黎突然茶香四溢的聲音把正在整理彈力帶的ta嚇了一跳,轉頭便看見她表面嫣然一笑,實則暗藏玄機的神情。
“既然如此,請你言而有信。”
孟迎工作時間比較自由,不需要經常到雜志社報道,沒有拍攝任務的時候就比較清閑。
但他們主編最近給她派了個活兒,讓她依據這次的拍攝寫篇專欄文章出來。
孟迎喜歡攝影,但對文字工作完全不感冒,上學時寫一篇命題作文都能抓耳撓腮,別說要她自由發揮的專欄了。
這兩請問你是我老公嗎,牢記網址:1天她都泡在雜志社,把以前刊登過的知名作者的專欄都搬出來,觀摩學習。
孟迎正在埋頭苦學,微信忽然叮叮當當沒完沒了地響起來,她摸過手機,一會時間十來個人同時給她發消息,問的幾乎都是同一件事程宇伍怎么你了
孟迎一頭霧水地回沒怎么,怎么了
那他干嘛發朋友圈給你道歉還發的那么我還以為他對你做什么十惡不赦的混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