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深沒有趕她出去。
鐘黎自己掀開被子躺進來,窸窸窣窣的小動靜持續一會,歸于安靜。
西西沉甸甸地壓在中間的被子上,剛好劃出分明的兩個區域。
鐘黎把被子蓋好,半張臉都埋在深灰色的被子里,很乖地對他說“西西擋著,這次我不會扒到你身上的,你放心。”
她說完這句,西西忽然翻身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到床腳,跳下地走了。
鐘黎“”
這孩子真不給面子。
傅聞深對她的保證不置可否,抬手關了燈。
黑暗中,鐘黎很安分地躺在另一邊,與他保持距離。
今晚只是為了應急,她不打算騷擾傅聞深,但離得太遠,傅聞深這個碼頭的作用有限,尤其當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劈開黑暗,一聲又一聲的驚雷震動著高樓。
鐘黎悄默默往傅聞深那邊挪了一點。
她帶過來一陣盈盈的香氣,這香氣在漆黑的夜里騷動著人的神經。
每次雷聲一響,身旁便會窸窣一下,盡管她動作放得很輕,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傅聞深很難不去注意。
他沒動,身旁時不時的挪動持續一陣后,終于安靜下來。
鐘黎睡著了。
傅聞深閉上眼,意識慢慢沉定之后,忽然一瞬又清明。
有什么東西觸碰到了他的胳膊。
翌日早晨睜開眼時,鐘黎還是整個人纏在他身上。
傅聞深不太清楚鐘黎睡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習慣,她床上擺了很多玩偶,都很小只,不足以被她當做樹樁子在夜里攀爬。
她很輕,扒在他身上,重量似乎并不比西西沉多少。腦袋枕在他頸窩,細軟的發絲貼著他脖頸。
傅聞深偏頭,看到她毛茸茸的黑色發頂,聞到她的發香。
鐘黎睡醒時,已經八點多了,身旁的地方空著,傅聞深已經走了。
半夜折騰了半天,她困得厲害,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重新窩進被子里。
傅聞深的被子和她的材質一樣,同一個品牌同一系列的產品,但可能是有味道不同,蓋起來總覺得跟她的很不一樣。
鐘黎埋了一會,意識到這是傅聞深身上的味道,又把鼻子露出來。
她補了會覺,睡醒穿著睡衣從房間出來時,剛好遇上晨起在打掃衛生的吳阿姨。
吳阿姨昨天很晚才到,怕吵著兩人睡覺全程輕手輕腳,自然也不會沒事擅自闖入他們的臥室。
她看著鐘黎從傅聞深臥室里走出來,身上是輕薄的吊帶睡裙,頭發蓬松凌亂,睡眼惺忪,一看便是剛剛睡醒。
又想起清早看到的傅聞深,穿戴整齊、一身清爽
吳阿姨張著嘴,手里吸塵器的零件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