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搬到新的小區沒有熟人太寂寞,這天又敲響她的家門。
孟迎打開門,他穿著休閑的黑色運動服,身材修長得過分,站在上午十點燦爛的朝陽里,眉眼挺俊明晰,問她“玩兒飛盤嗎”
孟迎剛睡醒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
“不”
沒等她的“不”發完音,只聽身后傳來狗爪子在地上飛奔打滑的唰唰聲,兩只加起來一百多斤的拉布拉多聽到“飛盤”二字就從家里飛沖出來,跑到門口才緊急剎車,因為地板太光滑以及跑得太快剎車不及,一路出溜到了兩人腳下。
孟迎早有防備一把扶住門框,才沒像保齡球瓶一樣被它們撞倒。
低頭就看到它們哈哧哈哧吐著舌頭,兩樣放光地盯著許奕舟拿在手里的彩色飛盤。
許奕舟對上那四只炯炯有神的狗眼睛,挑了下眉“它們看起來挺想玩的。”
孟迎“”
最后還是屈服于兩只狗的沒出息,孟迎換上運動服跟他一塊下樓。
牛奶和包拯倆精力旺盛,喜歡一切游戲,但對飛盤的熱愛超過一切。
其實孟迎也很喜歡陪它們玩,她是個心眼比天大的人,在草地上跟三只狗一起瘋玩,哪還有功夫惦記那點不重要的方針。
孟迎可以很果斷地對許奕舟說不,但對上自家兩只狗,或者那只分外惹人愛的秋田,什么原則都稀碎。
牛奶和包拯是狗中社牛,跟全小區所有的狗都是好朋友,新來的十七比它們倆體型還要大一點點,身上莫名有一種吸引狗的氣質,牛奶和包拯非常喜歡和它玩。
這之后,許奕舟又約她準確來說,是約牛奶和包拯一起玩了幾次,兩只傻不愣登的狗每次都興奮得恨不得跟他走,孟迎想拒絕都沒法拒。
她和許奕舟的交集無法避免地漸漸多起來,許奕舟帶十七去打針時,會順便帶上牛奶和包拯一起。
孟迎給自家狗買玩具和零食時,也慢慢習慣多買一份。
當然,一切的交集都僅限于以狗為中心。
一個月后的某一日,孟迎趕一篇稿子加班到晚上,手機一直放在包里,等她拿出來才發現手機上好多未接電話和未讀消息,電話大部分來自許奕舟。
彈出來的消息預覽里是物業管家的通知,孟迎瞄見幾個字樣趕忙點進去看。
十分鐘之前,她們那棟樓有一戶家里起了火,整棟樓拉響了火警警報,組織所有人撤離,群里被各種討論刷屏。
孟迎心里一咯噔,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往外沖,剛要從通訊錄里找管家的號碼,許奕舟的電話再度打進來。
她接起,聽見許奕舟微喘的聲音“你在家嗎”
“我不在家。”孟迎一邊狂奔一邊焦急地說,“但是狗在家里”
“別急。”許奕舟這句就沒再說話,手機似乎被他拿遠了,孟迎只隱約聽見那端有些并不明顯的聲響,不知道是什么。
跑到電梯廳,抬頭看了看距離三樓的電梯,她等不及跑進樓梯間,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快速往下跑時才意識到,許奕舟應該是在爬樓梯。
她家在二十六樓。
等她跑出單位大門,許奕舟的嗓音再度響起,喘得有些厲害“你家密碼。”
孟迎馬上把家門密碼報過去,很快聽見開門聲和牛奶包拯的叫聲,然后是許奕舟離得有些遠的聲線,不知因為模糊還是確實如此,她從中聽出幾分溫柔“別怕,寶貝兒。”
孟迎條件反射立刻把手機拿到八丈遠,然后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撫因為警報聲變得焦慮的狗子。
打車的時候她有點急,跟前面的人解釋家里著火了急著回去救狗,大家馬上把剛來的車讓給她,她連連道歉加道謝地坐上車,催師傅開快點。
電話里,許奕舟道“安全下來了。它們沒事。”
孟迎的心總算放回肚子里。
樓下隔離帶外聚集著許多住戶,有穿著睡衣倉促跑下來避難的,有小區其他樓棟來圍觀幫忙的。
眾人視線聚集之處,高樓中段十多層的某一戶冒出滾滾黑煙,趕到的消防車正在架起高壓水泵。
許奕舟呼了口氣,牽著兩只狗坐到花壇邊上,伸著長腿,看向前方緊急忙碌的人群,徒步爬二十六樓這種事他多少年沒干過了。
兩只狗有些緊張地挨在他腳邊,他席地而坐,一只手肘搭在膝上,嗓音里帶上些懶散的笑“現在還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