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迎著實沒料到他會為她而哭,更沒料到他會這樣跪下。
這種落魄失意的樣子,不應該出現在許奕舟身上,他應該是無往不利,揮灑自如的。
她不知道這件事對許奕舟的打擊會如此大。
熱淚穿透指尖皮膚,燙著她心口,胸腔迸出的血液都是酸軟滾燙的,熱意漫上她眼底。
許奕舟抵著她的手,說了很多話,訴說他的悔恨,訴說他的愛意。
到最后,孟迎另一只手里端著的關東煮已經徹底涼透。
她騰不出手來開門,只好小心翼翼地把關東煮用牙齒叼住,打開家門。
光是把人弄進去扔到沙發上,就費盡她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她喘了半天,起身想走,手還被抓著。
許奕舟人已經意識不清,手上的力氣卻很大,將她攥得死緊,抽都抽不出來,察覺到她想要脫離又本能地收緊。
孟迎折騰半天,耗光最后一點力氣,累了,癱靠在沙發上。
她聽見了牛奶和包拯在島臺偷吃關東煮的聲音,過不去、也懶得起來去制止了。
躺在沙發上的人動了動,孟迎偏頭,他在睡夢之中皺著眉,將她的手按到胸口。
許奕舟喜歡她的程度,似乎比她想象得還要更多一點。
孟迎默默看了他一會,忽然傾身過去,單手搗鼓片刻,將他耳朵上那枚早就看不順眼的耳釘摘了下來。
那是一枚很精巧的方形藍寶石,簡單到沒有任何點綴裝飾,確實不是多么昂貴的寶貝,但他戴了很多年從沒摘過。
孟迎冷哼一聲,說著沒跟羅宛瑩在一起,干嘛一直戴著她送的耳釘
醉鬼抓著她的手死都不放,孟迎也困了,使喚牛奶和包拯給她拿了一條毯子過來,靠在沙發上閉上眼。
睡之前是坐著的姿勢,等到醒來時,發現自己平躺在沙發上。
天光已經大亮,她迷迷瞪瞪地睜了次眼,困得不行便又重新閉上,翻個身裹緊毛毯面朝里側繼續睡。
五秒鐘后,她猛地一個回頭。
許奕舟坐在沙發前的地上,不聲不響地盯著她。
“你什么時候醒的”她問。
“剛醒一會。”許奕舟身上的襯衣有些皺巴,松著兩顆扣子,劉海落下來幾縷,顯出兩分散漫的落拓。
孟迎坐起來,人還有點迷瞪“你怎么又坐地上”
許奕舟“被你一腳蹬下來的。”
孟迎噎了一下,打著呵欠說“昨天我可沒蹬你。”
提起昨晚,許奕舟問“我昨晚喝多了,是不是跟你撒酒瘋了”
孟迎的呵欠一頓“你不會是忘了吧”
“沒什么印象。”許奕舟從地上站起來“借你浴室用一下,身上臭死了。”
孟迎瞪著眼睛看著他走進浴室。
不是吧,就這么忘了
許奕舟洗完澡出來,孟迎正拿著顆蘋果,坐在沙發上啃得咔嚓咔嚓響。
余光瞧見他出來,盯過去一眼,猜想他有沒有可能洗個澡把記憶洗回來。
許奕舟擦著頭發走過去,問她“我的耳釘你見到了嗎”
孟迎硬邦邦地
丟給他兩個字“扔了。”
許奕舟動作頓了頓“那是我媽留給我的。”
孟迎表情霎時都變了,拿著蘋果懵住“你媽給你的”
“算了,扔了就扔了吧,沒什么要緊的。”許奕舟揉揉她頭,“看把你嚇得。”
原來不是羅宛瑩送的。
這個女人嘴里有一句真話嗎
過世母親的遺物不是鬧著玩的,孟迎趕忙彎腰拉開茶幾下面的抽屜,拿出那枚耳釘還給他“沒扔,就是看它有點不順眼”
許奕舟好笑地接過去“我耳釘招惹你了干嘛看它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