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偷著指了指顧硯臣手臂上,含苞待放的那朵羞澀梔子花,之后,便是幾聲了然于胸的笑聲。
姜老看著隔著桌子遙遙相望的小兩口,雖然可惜自家的孩子既沒能娶到傅幼梔,也難以入得顧硯臣的臉,卻也真心為兩個人高興,反而也拿了一杯紅酒,慢條斯理地喝著。
“咳咳,”
傅幼梔終于止住了咳嗽,她紅著臉,看了一眼一直灼灼目光盯著她的顧硯臣和……
全世界吃瓜群眾,一團紅霧飄上了臉頰,羞澀至極地說,
“那個,叔,還是去換件衣服吧……”
顧硯臣看了看還在身邊站著的姜穗,小時候他們是認識的,那時候屁大的孩子,自然沒什么,現在……
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她憋著什么壞,最后引得傅幼梔誤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顧硯臣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繼續慢條斯理的端著酒杯。
因為濕了身,每一個動作,身上的肌肉線條都跟著運動,在古董燈下,閃爍著濕漉漉的光澤。
傅幼梔禁不住看呆了,某些角度,是真的很像“我要暴富!”
那個人自從上次消失了以后,就真的沒有再出現過,越是安靜,傅幼梔就覺得的那個人在陰瘆瘆地背后窺視,等著搞死她。
傅幼梔瞇了瞇眼睛,決定再試探一二,于是溫柔的說,
“叔,這樣穿著,恐怕會感冒,要不還是換一件吧,要不,我陪你去?”
顧硯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好似有千言萬語,卻還是深沉地搖了搖頭。
傅幼梔瞬間就覺得他更加可疑了,保不齊還真的被自己猜對了,
“你一個大男人,就算是直接在這里脫了衣服,換一件也沒有什么關系吧,”
傅幼梔拿來一件干凈的襯衫,對著他輕聲說,
“叔,可得聽話啊。”
傅幼梔也不知道顧硯臣到底在想什么,還是在垂著眸子搖頭,甚至裹緊了自己濕乎乎的衣服,生怕被看到什么似的。
已經六月的盛夏,不少北城老爺們都開始光膀子了,他一個在開放又奔放的外國呆過二十年的人,這是在干嘛?
怎么這模樣,倒有幾分像是那種帶著紅領巾的道德小標兵,隊長三道杠?
一想到戀綜的時候,他也是各種拒絕身體暴露,拒絕親親的時候進入鏡頭,居然就覺得面前這個動起手來狠戾、笑起來邪肆,粉發、紋身的人……
怪!
怪可愛的……
“不是不聽你的話,但是不想在這里換,”顧硯臣輕笑著走到傅幼梔身邊,彎著腰在她耳邊輕聲說,
“想在只有梔梔在場的家里換……”
傅幼梔的臉上微紅。
顧硯臣看著姜老的目光從“懷疑”逐漸到過渡到“相信愛情”,他瘦削干練的臉頰,爬上了幾分克制不住的得意。
拿起酒杯,對著姜老遙遙舉杯抱歉,說了些祝福的話,送上了一幅親手繪制的水墨畫,便拉著傅幼梔離開了晚宴。
低調的邁巴赫緩慢地行駛在路上,不多時,便來到了顧硯臣在市郊的住處:
君逸云水間。
這里是最新開發的樓盤,每套房間面積極大,裝修和服務全部一流,所以,離市中心也偏遠一些。
因為住戶還不多,一些配套的服務還不算完善,顧硯臣卻覺得無所謂,反而覺得這里挺方便的。
進了大屋子,傅幼梔腦子里全都是要印證自己的猜想的事情,恍恍惚惚地跟著他,這一路都沒有任何合適的機會,傅幼梔便多少有些懊惱了。
“身上粘糊糊的,先去洗個澡,你隨便逛逛,等我。”
顧硯臣丟下這么一句話,就去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傅幼梔帶著幾分懊惱的眸子,緩緩明亮和鋒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