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為神殿大的很,大約得有幾十個足球場那么大,一眼望不到邊。
仙氣縈繞,四周的事物完全看不真切,顧硯臣只看到眼前一張矮桌,一只矮座,桌子上三個簪花小楷:
“財神殿”
又是什么宴會嗎?
面積太大,四周清寂無邊,而神明最善于窺視凡人,顧硯臣隱隱可以感覺到幾束十分不善的目光,緊緊鎖著自己。
這樣未知中的危機四伏,若是他人,一定神經緊繃,慌亂至極,只有,顧硯臣……
唇上還添了一抹邪肆的漫不經心,就這樣抱著沉沉睡去的傅幼梔,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屬于財神殿的尊位上。
傅幼梔曾當眾說過,他,是她財神殿的神夫……
那么,這位置,就應當他來坐,不僅坐下來,還吃了一口矮桌上還擺著的清香誘人的水蜜桃。
不知何處來的目光,更泠冽了幾分,好似隔著千萬里,也能將他碎尸萬段。
顧硯臣低頭垂眸,卻又儒雅至極地吃了一小塊桃子。
“成何體統!”
天道穿著一身寬松的棉質白袍,背負著手緩緩走來,看著衣冠不整,坐都坐不起來,攤在自己男人身上的傅幼梔,氣不打一出來,指著酣睡中的傅幼梔,
“堂堂財神殿,就是這樣來赴神母的蜜桃宴的嗎?來人,給我把她從他身上拎下來!”
幾個小仙娥飛快趕來,有的掰她的手,有的拽她的腳,還有的直接摟著腰往后拖……
可惜,都失敗了。
傅幼梔雖然睡著,大約又陷入了什么夢境,緊緊抱著顧硯臣,像是抱著尋了千萬年的大寶貝,別說把她給拎下來了,就是掰掰手,那也是搶她的東西。
傅幼梔從小的霸道性子是前代財神給驕養出來的,沒人能從她手中搶東西,誰來搶……
夢里也能給她個烏眼青!
幾個小仙娥有的捂著眼睛,有的揉著腰,一個個的,全都掛了彩,大殿之上,也不敢痛呼,只能忍著痛吸氣。
“嗚嗚嗚~”反倒是兇悍無比,打了人的傅幼梔抱著他小聲的哭了起來,淚水嘩啦呼啦的,流了他一脖子。
惹得顧硯臣可心疼慘了,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緩緩捋著她哽咽的后背,看向天道的目光,一片冰冷。
天道都快要被她氣笑了,也不管她狗皮膏藥一樣賴在顧硯臣身上不下來了,反而尖酸刻薄的說:
“倒是稀奇,”
“神母手植的蜜桃樹,每千年成熟這一次,賞與眾神嘗鮮,上次的時候,得知身份低微,吃不到桃子,躲在財神殿的破籠子里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愣是被二哥藏在掌心,才偷著吃了半顆桃子,這次……”
天道絢爛的紫眸看了看歪在顧硯臣身上,睡了個天昏地暗,眼角還帶著淚花的傅幼梔,輕聲哂笑,
“這次倒好,終于輪到名正言順的吃這桃子了,反而起都起不來了……”
天道輕蹙著眉,倒也不是有多少惡意,卻帶著幾分上位者的驕矜,
“這金絲小雀兒,可真是又賴又懶啊……”
被她這樣說著,顧硯臣瞬間便不爽了,烏黑的眸子,越發深邃,眸色越發諱莫如深,卻還是安穩地坐在財神殿的尊位上,慢條斯理地咽下桃子,
“又賴又懶違背契約精神的,恐怕是天道帳中那位,至于梔梔……”
顧硯臣的下巴憐惜地碰了碰她哭紅了的鼻尖,鄭重地說,
“純澈可愛,誰不愿縱她個又懶又賴?天道不公,卻逼了她個又苦又累。”
天道以前是做雷神的,脾氣又爆又臭,武力值又極強,執掌六界以來,無人膽敢頂撞。
晶瑩的紫眸瞬間鋒利,正巧剛上顧硯臣帶著怒意的深邃瞳仁。
兩人都憋的怒,幾乎是相互瞪了兩眼,無為神殿劍拔弩張,空氣都要凝固了。
無數道致命的眼神掃了過來,顧硯臣抱緊了傅幼梔,微微彎腰,是個絕對的保護姿態。
“嘖,”天道皺了皺眉,一副極不耐煩的表情,揮了揮手,空氣中的焦灼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