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搖搖頭:“白姑娘,你若要重提舊事,于你我都沒什么好處。”
“不提就能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嗎?我問你,當年,你為何讓奚宣去死!”
桑微微收斂笑意:“奚宣,是自盡的。但我的確未能阻止。”
“可話又說回來,白姑娘,你和妹妹如果不逃,奚宣也不會死。”
白琴蘇冷笑道:“如此說來,這還是我的不是了!當初我們若不逃,等著我們的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桑嘆然道:“是啊,可說到底,此仇此怨的因由,又在誰呢?”
白琴蘇眼中頓時升起一絲怒色。
“白姑娘,這些年我也并非什么都沒做。兩位的來歷,我大抵也清楚了一些。”
桑并未動怒:“兩位......費盡心思,是想拜托蛇祖的控制吧。”
此言一出,白琴蘇、青湘吟頓時臉色大變。
白琴蘇沉聲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兩位忘記了嗎?佛教嚴格來說,也是自遙遠的那片土地上傳來。那里的神話典籍中,有三位大神。其中兩位,毗濕奴、濕婆,在佛經上也都有記載。”
“毗濕奴常年躺在千頭蛇身上,濕婆的頸部也常年環繞一條蛇類。祂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阿南塔龍。”
“祂也被稱為是那片地域內第一條誕生的蛇,也是佛教天龍八部當中摩呼羅迦的祖先。”
“兩位初次見面時,我便覺得隱隱具備一點佛性,但又似是而非。后來我才知道,那不是佛性,而是佛教前身所在婆羅門教的特性。”
“可顯然,你們應該是逃離了那里。具體原因我查明不了,可反本溯源,我只能想到婆羅門的蛇祖——阿南塔龍。”
“而后,你們在唐朝時期,看上了龍脈,是想要借此機會,通過龍脈蛻變。只要你們蛻變蛇身,轉化為龍,在天龍八部之中,你們就能化成‘龍部’。”
“為龍以后,你們就能脫離阿南塔龍。甚至因為接收的是九州的龍脈,你們還可以直接脫離婆羅門。對嗎?”
青湘吟眼中的震撼之色不言而喻,白琴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緒:“你還知道什么?”
“你們低估了龍脈的力量,或者說低估了李唐王室的氣運。李唐王室,前前后后,在太宗、高宗、武周、玄宗這四人之手逐漸強大,氣運鼎盛。”
“所以,你們失控了。不是你們控制了龍脈,而是龍脈控制了你們。”
“法力滔天之下,你們無法自主,降下大水,水漫洛城,連帶著后續的災劫相應而起。”
“再然后,你們轉變思路。龍脈為天,吞噬的難度本來就大。所以,你們把目光放在了地脈、水脈之上。”
“最終,你們根據習性選擇了水脈。機緣巧合,得了蟒河河伯的神權。”
“至此,雖一身法力、道行不得不受到壓制。可婆羅門一系,卻再也影響不到你們了。”
白琴蘇喃喃道:“法海,沒想到你失蹤的這些年,竟然掌握了這么多秘密!”
桑笑了笑:“另外,你們現在并不安全吧。”
“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青湘吟忍不住道。
“奚宣的執念是希望你我兩方均可相安無事。所以,他以自己為祭品的時候,強行抹除了你們在水脈之中的印記。”
“他以為,這樣做可以讓你們徹底自由。”
“可問題是,自由有了,身上沒有了九州神性的輔助。婆羅門一系,又能重新找到你們了。”
“說到底,你們是婆羅門阿南塔龍的子民。哪怕你們在九州修行,哪怕多年來你們幾乎被同化,卻依舊無法被九州氣運徹底接納。”
“更不用說,你們還造成了那般天災。”
白琴蘇露出一絲苦笑:“數百年未見,你卻將我們的根基,探究的一清二楚了!那么,法海,你又打算如何?”
桑微微一笑:“了結因果。”
白琴蘇點點頭:“好,明日,我們便在此地決戰,如何?”
桑微微一愣,啞然失笑道:“兩位誤會我的來意了。我說的了結因果,有兩件事。”
“一來,成全你和許宣。”
“二來,幫你們擺脫婆羅門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