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起,他心中如巖漿般沸騰,身體卻如墜冰窟。
原來……他是這么想的嗎?
恍然間,他終于明白自己這些日子為何會不滿煎熬、乃至于閉關之中險些心魔叢生、被掌門強拉出來。
他不想當她師尊了。
諸袖卻道:“徒兒跟著師尊學了這么多年,自以為功法精進、見識深遠,而今跟著師兄師妹們去了一趟秘境,方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見識和想法著實淺薄可笑,天地高遠、四海廣闊,徒兒想要走得更遠,便不能困于無量宗一宗之地,徒兒也想見識見識這山之高、海之深,想做更多的事、見更多的人,不困頓于小我,也不困頓于情愛,師尊覺得呢?”
他閉了閉眼,終究道:“你去吧。”
諸袖笑了:“那,祝師尊,道統永固。”
……
宋南時一路去了玄通峰。
她剛哼哧哼哧爬到峰頂,就見師老頭坐在躺椅上哼著小調喝著酒,煞是愜意。
晚霞把這小老頭的白發都染成了金色。
宋南時不由得就笑了出來,然后就是臉色一沉,兇神惡煞地走過去,擼著袖子道:“好啊你這壞老頭,趁著我不在偷喝酒是吧!我說怎么我打贏了金丹期的冠軍你都沒去看,原來在你心里我還不如酒啊!”
師老頭一慌,隨即又理直氣壯道:“看你打架有什么意思,那不隨隨便便就打贏了?打不贏別說是我教的,我嫌丟人!”
然后又嘟囔道:“我喝酒又沒喝你的錢,你還能有本事不讓我喝?”
他話音剛落下,宋南時就擼著袖子進門去翻他的藏在茶柜里的酒,證明自己確實有這個本事。
師老頭一慌,連忙起身,道:“等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宋南時邊翻箱倒柜邊道:“我可能要出門一趟,最快今明兩天就要動身,我拜托了掌門讓他看著你,你可別在趁著我走偷偷喝酒了。”
師老頭頓了一下,然后嘟嘟囔囔道:“他能管住我?他還是我晚輩呢……”
說完,終究是問道:“要去哪兒?”
宋南時:“還沒想好,但八成是先去中州一趟,看還能不能找到當年那個沈家,先把前輩的錢還了。”
說著,又苦著臉道:“作孽了,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打一場擂臺,攢的靈石都過萬了,這一下就要出去一小半!這可都是我的老婆本啊!”
師老頭聞言先是大驚:“什么!你這破財的命格居然還能攢住過萬的靈石?
然后又出胡子瞪眼:“胡說什么!你一個女修攢什么老婆本!”
宋南時趁他吹胡子瞪眼的時候把他藏著的酒全都裝進了自己儲物戒里。
然后便起身道:“行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中州的特產!”
說完飛快地溜了。
師老頭站在原地,神情卻有些恍惚,喃喃道:“中州啊……”
然后他突然意識到什么,趕緊去開自己的茶柜。
空空如也。
師老頭怒發沖冠:“宋南時!你連老頭子的酒也搶!”
而宋南時則在溜出了玄通峰之后飛快的聯系了自己的一眾小伙伴們。
她通訊符道:“今晚要不要出來聚一聚。”
這時候還沒人說話。
然后她就道:“吃飯我請!酒水免費!”
這話一出,通訊符里霎時間傳來了熱烈的回應。
葉黎州:“你吃錯藥了?”
然后被人打了一下。
隨即就是云止風的聲音:“我把他拎過來給你賠禮道歉。”
江寂則是大驚失色:“小師妹!不好了!你三師姐要花錢請!你快去找一下你二師姐,我去找醫修!我懷疑她在擂臺上是真的被葉黎州打傷了腦子!”
葉黎州大呼:“我冤枉!”
然后又被打了一下,隨即大怒:“云止風!你是有哪個什么大病嗎?要不要打一架!”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
通訊符對面鬧成了一鍋粥。
宋南時大笑出聲。
一刻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