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風見狀,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顒鳥進食完兩個時辰內,可以把自己的臉換成自己所進食的活物的臉。”
他話音落下,宋南時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想到了方才他們見到的第一只顒鳥。
那只顒鳥長著一張神情痛苦的少女的臉。
眼前的這只顒鳥在變化之前,長得也很像人,但是那種像,是一種類似于恐怖谷效應的像,和真正的人臉很容易區分。
可方才的顒鳥,確確實實長著一張人臉。
顒鳥在進食兩個時辰內,可以將自己的臉變化成自己進食的活物。
宋南時沉默片刻,低聲都“云止風。”
云止風也沉默片刻。
他平靜道“人類馴服的天馬不會輕易出現在野外,這只天馬應當就是方才那個女修的坐騎。”
“我們來晚了。”他低聲道。
宋南時閉了閉眼,眼前再次劃過顒鳥臉上,少女痛苦的神情。
她再睜開眼時,河邊的顒鳥已經結束進食離開,并沒有發現他們。
但宋南時卻不想就這么下山了。
云止風許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在她開口之前便道“我去看一眼還有沒有幸存的人,你在這等我。”
宋南時一怔,卻抿了抿嘴唇,冷靜道“兩個時辰,若是還有人存活的話,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的。”
云止風卻笑了笑,道“我知道,但只是看一眼而已,也不耽誤我們下山,不是嗎”
他在看到那只長著少女面容的顒鳥時就知道來不及了。
但他卻沒和宋南時說什么。
宋南時口口聲聲她鐵石心腸,但他知道鐵石心腸的人不是她這般模樣。
宋南時道“咱們一起吧。”
云止風搖頭“探查而已,目標太大了。”
他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你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回來。”
宋南時沉默片刻,道“好。”
最終,宋南時找到了一個藏身的山洞,和云止風約定一刻鐘之后見面。
云止風走后,宋南時便在洞口設置了一個簡易的探查陣法,天色已經大亮,她也沒點火,就這么倚在驢兄身上,看似放松,卻保持了一個隨時都能暴起的姿勢。
驢兄被倚的不舒服,不滿地叫了一聲。
宋南時便道“我說驢兄啊,你剛剛牛逼大發了你知道嗎我都是靠云止風叫才醒的,你的神魂怎么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驢兄不明所以“啊啊”
宋南時又問“所以你真的是驢嗎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嗎”
驢兄似乎對宋南時懷疑它的種族非常不滿,一邊更大聲的叫了一聲,一邊拿屁股對著宋南時。
宋南時就這么單方面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驢兄聊天,一邊等云止風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南時覺得還沒到一刻鐘,洞口的陣法突然就被觸動了。
宋南時從松弛的狀態一躍而起,命盤拿在手中,看向洞口,就見云止風正站在洞外。
宋南時松了口氣“是你啊。”
云止風點頭“我回來了。”
宋南時便道“挺快的,情況怎么樣”
云止風一邊往里走,一邊道“進去細說。”
宋南時眉毛突然一動。
面前,云止風逆著光往前走。
宋南時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兩步,一邊神情自然地翻找著自己的儲物戒,一邊道“先把門口的陣法給收了,我怕一會兒有什么小動物之類的驚動陣法,反而引來顒鳥。”
她一邊說,一邊頭也沒抬,仿佛只是隨口一說,全無防備的模樣。
云止風看了她片刻,點頭“好。”
他去收陣法。
那陣法收起不過一瞬間,等他再抬起頭,便見宋南時站在不遠處笑著看著他,問道“還剩一壇酒,喝嗎宮廷玉液酒。”
“云止風”道“好啊。”
“他”走了過去,狀似要把酒壇接過來。
等“他”走近宋南時五步之內,宋南時突然面色一變,直接掄起酒壇砸在了“他”腦袋上,酒液劈頭蓋臉的淋了“他”一身。
“云止風”猛地抬起頭,面色猙獰。
宋南時已經飛速退后兩步,冷笑道“冒牌貨,我問你,宮廷玉液酒多少靈石一杯”
“云止風”的口中發出一聲尖嘯,猛地朝宋南時撲了過來,一雙人類的手逐漸變作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