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叫什么話!”俞大伯怒氣上來,直接甩了手里的煙斗:“自己家里騰個房間叫偷摸著?俞晚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家里是缺你吃還是缺你住了?究竟是誰把你的性子教的這么獨的!”
“我天生的。”
俞晚抬著下巴,目光冷冷,眼里甚至流露出一絲嘲諷:“我從小沒爹沒娘,為什么這么獨?只可能是因為天生就這個樣。”
堂屋又寂靜了一下。
話題中心的俞早忍不住向前幾步,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退一萬步說,當初家里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我出了一半多的錢沒錯吧?”
女生扯扯唇角:“用我那早死的爹娘的遺產,給你們家在城里買了套房子,我只占了一個房間,出嫁后帶不走也沒打算要,就住這么幾年。怎么,這樣你們還不滿足嗎?”
……
她這話說得實在誅心,俞大伯胸膛上下起伏,指著她的手指不停顫抖,一副快要被氣死的模樣。
俞伯娘慌里慌張從廚房出來:“晚晚……那個晚晚啊,我們絕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從小到大……”
“不要再從小到大了!”
俞晚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到底還是沒把心底那些話說出來,只是平靜地垂下眼眸:“總之,我沒辦法騰房間,我一個晚上都擠不了,我也懷孕了。”
她擰開門把手:“這次回家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我打算跟游略結婚了。結婚后我在市里住,這房間騰出來給你們,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今天晚上不行。”
說完,她“啪”的一聲關上門。
“什么?什么叫你也懷孕了,晚晚,你說清楚啊,你怎么突然就要跟游略結婚,游略那個人……你先不要意氣用事聽到沒有……”
“別管她!”
俞大伯怒喝一聲:“她要結婚就結婚,以后就是出去掃大街撿垃圾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這個性格,真是養得壞到頭了!”
“……”
俞晚坐在床上,一言不發,聽著外面的聲響。
伯娘急得團團轉,在門口不停地勸她再想想。大伯氣得罵個不停,姐姐在小聲安撫,陳令申說:“小姑娘嘛總是有點任性的,好好勸幾句……”
就連俞翔似乎也在殷勤地給他爹削梨。
多么和諧的一家人呢。
只有她是個壞氣氛的糟糕分子。
屋內沒開燈,她拉開窗簾,望向窗外的夜空。
云層厚厚的,看不見月亮。
俞晚摸了摸腕間的表,到底還是落下淚來。
從小到大,她真的受夠了。
受夠了他們這副占盡便宜還要扒在死人和遺孤身上吸血賺名聲的模樣。
就算以后出去掃大街撿垃圾……她也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