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被在頃刻間點亮,那些燦爛的色彩都在這一刻沖擊著產屋敷空月所有的感官和神經。
她的眼眸如清澈的湖,卻讓產屋敷空月的靈魂顫抖,就好似被飽含劇毒和惡念的種子滲透了內心深處并被扎根。
【關于未來的計劃——我想要成為一名偵探。】
默劇般記憶緩緩拼上最后一塊碎片,聲音也如幻覺般在產屋敷空月耳畔重演,女孩甜甜的嗓音帶著不似同齡人的穩健可靠。
【那我就當給偵探敘述線索和情況、輔助和保護偵探的警察。】
屬于他曾經的稚嫩嗓音肯定地接上女孩的話說道。
【就像偵探電影里一樣?】
【就像偵探電影里一樣。】
他們約好了。
然后在那沉寂的由晴日、森林、草地構成的畫面里,終于傳來了聲音,那是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掙扎。
【露露——露露——讓我過去!她需要我!讓我去看看她——】
【小少爺不要任性,那里是第一現場!并不適合您去看!請冷靜下來!】
【她需要我——】
他明明是在說:她需要我。
但聽起來分明是在說:我需要她。
男孩連女孩最后一眼都沒能得到,只能遠遠地在距離死去的女孩十米外的地方看一眼,甚至連人都沒能看見就被老管家強行帶了回去,他清楚以他當時崩潰的狀態,管家的選擇是正確的,他恐怕會控制不住把死去的女孩帶回家,然后就像是她還活著一樣的對待。
但是哪怕是多看她一會兒也好,哪怕只是多一天也好。
最終,她在被陽光照得刺目發白到根本看不清原有色彩的草地上消融,他在被樹林遮蔽得分外深沉冰冷的陰影下掙扎著被帶走,此后僅僅是站在陰影下,他就感覺徹骨的冷,就好像他才是死去的那一方。
最后一塊拼圖拼上了,產屋敷空月想起來了。
在他情緒異常的那期間,關于她的信息都被產屋敷家處理干凈,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在他的世界上出現過,在這種幾乎刪除數據般的手段下,輔佐以一些心理治療手段,男孩的情緒慢慢恢復了過來。
產屋敷空月知道那是自己偽裝出來的,他只是恢復了理智,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才能保留下她的痕跡。
他通過一些手段得到了存放在警方檔案庫里屬于她的死亡現場照片——他不想被徹底催眠、洗腦,完全忘卻一切‘痛苦’,即便那些照片在他看來也是模糊不清的,如同碎裂的記憶一樣,根本看不清死去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