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歡笑聲,炫目的陽光,吹進教室的微風,窗外微微浮動的淡粉色花枝……
一切都那般靜謐美麗,尤其是彎下腰側頭看來的白發女孩。
產屋敷空月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在做夢,夢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有時候夢呈現出的是人的潛意識,有時候又是記憶,而他現在像是在第一視角又像是在第三視角,難以辨清自己是站在那一方視角體驗這場夢。
“今晚要一起去看彗星嗎?會是一場流星雨哦,我觀測從那顆彗星上剝落的碎片不少于20個!”女孩眉眼彎彎,矢車菊藍的眸子映著男孩沉悶無趣的表情。
“那只是冰以及灰塵組合物。”男孩脊背挺得筆直,情緒寡淡到幾近于無,他從書中的文字里抽出一點注意力分給這個認識了一年的唯一友人。
“但你不能否認當它們在受到太陽熱量后,那石質核心上重大幾十噸的臟雪升華后形成的直徑為10萬余千米的巨大氣體光暈是一場視覺盛宴!”女孩展開手臂比劃,“除非在宇宙住個上千百年一直看著祂,否則我是看不膩的!”
“如果是即將砸在地球上的小行星,那就并不值得期待。”男孩合上書,“它們會帶來火災、黑暗、饑餓,我一直覺得外星來客都不值得受到歡迎,我討厭一切未知。”
“未知不是很有挑戰性嗎?”女孩叉腰,一看看穿他所謂的討厭其實指的是什么,“你只是怕麻煩而已。”
男孩揚了揚眉,“OK,未來的名偵探?”
“那么去嗎,未來的刑警先生?”女孩再次問道。
“去!”男孩咧嘴笑了起來。
女孩高昂的情緒將文靜靦腆的男孩也帶動得滿懷期待起來,夜色一沉便從家里偷偷跑了出來。
他們之間的話題總會隨心而變,上一秒還打算現找一顆造父變星來舉例子復述計算星系距離以及退行速度的公式過程,下一秒就聊起了犯罪心理學中的搖晃嬰兒綜合征。
天文、生物、化學、醫學、物理……沒有什么是他們不能聊的。
比起看彗星,男孩更期待的是夜晚也能夠和女孩在一起相處聊天的時光,唯有和她在一起,產屋敷空月才不覺得孤獨,才沒有那種自己是異類、和旁人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很多讓大人啞口無言的問題,她卻能笑著一句道破。
露露就是他的答案之書,她的話總是正確的。
在女孩轉學來的第一天,對他說“你好呀,你看上去很無聊的樣子”的時候,男孩就對她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共鳴,事實證明他的感覺沒有錯。
年幼的男孩牽著女孩的手,記事起就開始學習呼吸法的他身上一直都是暖呼呼的,就把怕冷的小姑娘的手捂進懷里。
呼吸法其實已經快斷了傳承,呼吸法劍士到了這個時代甚至只剩下了產屋敷空月,或許是血脈所流傳下來的最后的饋贈,年幼的產屋敷空月在劍術上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的父親,天賦卓越到令人生畏,只得仰望。
男孩將自己的外衣披到小偵探身上,雙手捂著女孩的手,兩個人依偎著仰望著夜空,等待著彗星的出現。
“再等個十分鐘就好啦。”
“嗯嗯,我知道露露的計算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