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丹羽大助多等了十分鐘才等到了他的好朋友,但是善解人意的丹羽大助并不在意,能和朋友一起上學這種事就讓他開心得每天能早起床一個小時,等待都成為令他振奮的事,雖然這早起的一小時都被媽媽爺爺拿來給他晨訓了。
遠遠就看見林時鹿走過來,丹羽大助臉上就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抬高了手臂揮,“露露!露露!早上好——!”
“早上好,大助君。”林時鹿加快了腳步,小碎步地跑過去。
“白色雛菊很適合你,露露。”丹羽大助眼里滿是真摯和喜愛,發自內心的夸獎總是令人愉悅的,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適合’也比花言巧語來得深入人心,“露露喜歡花嗎?”
“喜歡。”尤其是這種稀有素材,她真是愛到不行,永遠不嫌多。林時鹿微笑著回答。
“那等我種的花開了,我就剪下來送給露露。”丹羽大助說著指向自己家門前的小院子,林時鹿看見了圍在白色柵欄上的一片藤本薔薇,一個個嬌嫩的花骨朵像是燈籠草一樣點綴在深綠的莖葉之間,“媽媽教我種的!”
“大助君做得很認真呢。”林時鹿觀察了一下,發自內心地說道,“剛開始很辛苦吧,能養得這么好真的很厲害,景光先生也交給了我幾盆盆栽養,以后遇到問題能來問大助君嗎?”
“還好吧……也不算辛苦。”丹羽大助難為情地撓了撓頭,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露露有什么問題都盡管來問我!我一定會無言——呃……嗯——言無……”
丹羽大助說的“無言”用的是漢語,雖然口音有些別扭,但能知道并說出來,看樣子是他自己背地里去偷偷學了漢語,本想在朋友面前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的努力成果,結果卻是出了個糗。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時鹿忍俊不禁。
丹羽大助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然后像是垂著耳朵的兔子,羞答答地小聲應了一聲:“對。”
“大助君如果有興趣,那我可以教你的,漢語可是一門自己人都覺得難的語言。”林時鹿眉眼彎彎,“現在我們該去學校了。”
因為林時鹿的緣故,丹羽大助已經很久沒有被那些孩子王給欺負過了,林時鹿的話語總是很有說服力且讓人覺得悅耳愿意去聽,孩子們遇到問題都回來尋找林時鹿,有時候老師也會,這是讓孩子們更加欽佩崇拜林時鹿的地方。
林時鹿不是真正的孩子,但她能夠聽明白這些孩子童言童語,也正是因為她不是真正稚嫩的孩子,于是她兼具了大人的成熟和可靠,這也是林時鹿受歡迎的一大原因。
“露露!小兔子!學校里鬧鬼的事知道嗎?”穿著裙擺就像是櫻花一樣的淡粉色小洋裙的雙馬尾小姑娘一下課就跑到了林時鹿面前,兩眼放光彩,作為一個俄日混血的女孩,塔莉婭·弗拉基米爾·安德烈似乎更像她的父親,天不怕地不怕。
在種花,孩子大概都有過長輩用筷子給沾酒吃的體驗,那么塔莉婭一定是直接被給了一杯伏特加,從她全名的含義——勝利者·統治者·勇敢——就可以看出此子不凡。
林時鹿百分百確定,這孩子拿過槍玩,真槍的那種。
塔莉婭口中的‘小兔子’喊的是丹羽大助,在林時鹿轉學來前,一直都是塔莉婭保護丹羽大助,但和林時鹿的用語言勸誡和用人格魅力從根本上說服那些孩子王欺負他人是不正確的情況不一樣,塔莉婭是直接用打的。
結果被這么可愛的混血小姑娘保護的丹羽大助更遭同齡人嫉妒了,塔莉婭見那些家伙根本是記吃不記打,表面不針對丹羽大助了,但背地里趁她不注意欺負丹羽大助,心情郁悶難過了好一陣。
也幸好丹羽大助雖然不會打架,但他能躲會藏,沒被圍堵打過,要不然丹羽家的大人早就知道他被校園欺凌了。
塔莉婭看不起軟弱、不會反抗的人,但她更厭惡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的家伙,因此雖然她會保護丹羽大助,但在林時鹿來之前,她和丹羽大助還沒有成為朋友,只能說是保護者和被保護者。
林時鹿喜歡塔莉婭,不僅是因為她是僅次于丹羽大助罪惡條最低的存在,更是因為她那雙鋼鐵般的灰藍色眸子像極了她小時候的哥哥。
現在,丹羽大助、塔莉婭、林時鹿,三人儼然已經構成了一個旁人無法插足的小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