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有一戶紫藤花之家在鬼王死去后慢慢的轉職做起了豆腐專賣,一代接著一代,產屋敷家一直照看著每一戶紫藤花之家,等我退下來,有產屋敷家人情在,去他們那要個職位沒什么問題。”
產屋敷空月完全沒有那高高在上的家主架子,他甚至在認真考慮這件事。
他斯條慢理地說著未來的事,計劃得明明白白有理有序,如果和這個人一起生活,大概是一生都不需要操心什么事,只會被這人照顧得巨細無漏。
林時鹿卻感覺到一絲詭異的分割感,她甚至覺得讓這個人繼續籌劃下去,都可能說到等她長大、等他老去,他就把遺產如何分化安排。
的確,即便她有記憶,在他看來也是個七歲的孩子,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太大了,當一方長大另一方必然已經老去。
“怎么了”察覺到林時鹿的沉默,產屋敷空月話音滯澀了下來。
“送豆腐要凌晨起來,太累了,前半生太累,還是歇息下來養老吧。”林時鹿抬頭看向產屋敷空月,她眼里柔軟的光讓產屋敷空月心慌得找不著邊,“綠燈啦。”
“嗯。”產屋敷空月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分到了路上。
“我們去哪”林時鹿問,她的語氣依舊溫吞輕緩,卻再也沒了先前給他的稚氣,產屋敷空月覺得這樣的語氣和口吻配上的嗓音應該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清潤。
“我的一處私宅,遠離東京的繁華圈,但是能看清星星,那里除了定期去打掃的清潔工和維修工,不會有別的人去。”產屋敷空月答道,只要林時鹿說話,即便是開著車,他也會分出心思去認真回答,“怕嗎”
“怕什么怕你把我賣了”林時鹿調侃。
白樺樹妖精般的家主大人輕輕笑了起來,“舍不得的。”
“”
“”
隨著林時鹿的沉默,氛圍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聽上去有些危險”林時鹿表情有些復雜。
光風霽月之姿的產屋敷家主像是聽到了一個玩笑話,他好笑道,“不顧他人意愿限制他人自由是違法的,你也并未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況且我也做不出知法犯法這種事。”
他不會做那種偏激的事,即便是想要陪伴在這個人身邊,折斷她羽翼這種事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去做的,她這么小,時間充裕,她也有足夠大的舞臺去展現自己。
她現在才讀小學,之后便是初中、高中、大學,聰慧如她或許還會讀個研考個博士學位
她可能也會遇到喜歡的人雖然極度的不甘心,但他最多只會給她掌掌眼,因為他們相差的時間實在太大了,如果她是剛成年或者哪怕是16歲,產屋敷空月都會拼一把,可是7歲
林時鹿聽了他的回答,反而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
“當初是我無能。”產屋敷空月感覺自己喉嚨干澀得可怕。
“壹也是這么說的。”林時鹿想起壹也曾這樣表示過,明明根本不是產屋敷空月的過錯,而是她當時太過稚嫩、顧前不顧后,怪誰都不能怪到產屋敷空月身上。
可產屋敷空月偏偏將她死去的過錯攬在了他自己身上。
產屋敷空月捏緊了方向盤,只能說不愧是他的死對頭了,有時候最了解你的人里必定會有你的死敵。
當壹的名字從林時鹿口中這么自然親昵的說出來,產屋敷空月便克制不住的妒火中燒,如果是別人,他還不會如此,但偏偏是壹,這個各方面都能與他分庭抗禮、會讓他產生危機感的男人。
而且那個人從自打第一眼到如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時光無法在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身上留下老去的痕跡,他不會因為老去而衰弱。
單憑這一點,壹這個男人的確比他更適合陪在露露身邊。
雖然做出了很理智正確的判斷和選擇,但產屋敷空月知道自己內心此刻有多么的嫉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