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屋敷空月醒了,他一睡醒就扭頭看見了坐在床頭的林時鹿,她正在閱讀一本30年前就停印的推理小說集,因為內容過于陰暗且扭曲,它本身就出版得少,更別說林時鹿手里這種精裝典藏版本了,也就產屋敷空月能夠把這種極難得的書隨意擺滿書柜,還只是他病房的書柜。
“醒了,睡得如何”林時鹿抬頭看向他,海藻般卷曲的霜白長發有幾縷自她肩頭滑落而下,頸脖上系著米白色緞帶的偵探小姐露出溫和恬淡的笑容。
光憑外表和氣質,人們很難把她和偵探這個職業聯想到一起,因為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位偵探當然,這是指和世人眼中已經把偵探這一標簽給固化了形象的福爾摩斯相比。
“還好”產屋敷空月坐起來,有些無所適從地看著眼前仿佛披著柔光的偵探,聲音干澀得可怕,“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鳴瓢先生早上給我打的電話,我吃了早飯就過來了,你醒得剛剛好,可以一起吃午飯。”林時鹿笑著道,雖然她一直都是笑著的,但此刻她的笑容即便是淡淡的也與客氣疏離毫不沾邊,眼里浮動著的柔光是讓人一眼淪陷的風情。
秋水剪眸大概說的就是這般風情韻味的眼眸。
“眼睛有不舒服嗎”林時鹿放下書,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如果感覺到不舒服,那我就再給你熱敷一下。”
看偵探看得太專注,產屋敷空月這才反映過自己眼睛是有些不太舒服,酸澀得厲害,他眨了眨眼,感覺又干又澀,捧著林時鹿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
察覺到產屋敷空月根本不記得剛才的事,林時鹿便知道一定是小空月沒有把那段記憶給大空月分享出去。
能怪得了誰小空月剛睜開眼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記憶空白的狀態,會哭成那樣,可見心里有多委屈無助,也虧得她在,才讓人有了個情緒泄口。
林時鹿很高興自己能夠被小空月這樣依靠,產屋敷空月承擔了太多,他似乎唯獨忘記了自己,他對不起的只有自己。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長成這樣的。”林時鹿起身又給人擰了熱毛巾過來,把他手里喝了一半水的杯子拿走放在床頭柜上,“躺下來吧。”
產屋敷空月乖巧地躺回去,熱乎乎毛巾的毛巾覆蓋住他的眼睛,讓他的視野陷入了一片黑暗,但他知道,只要他想,這毛巾對于他而言可以如若無物。
通透世界。
究其道者都會殊途同歸踏入的境界,但產屋敷空月天生便擁有這個世界,或許正因如此,擁有得太輕易,致使他居然會用這個與生俱來的能力去感受身邊的偵探。
“露露”
“嗯”
“你和那個人是怎么認識的。”
“說來有些話長了,是在10年前認識的。”林時鹿也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她和壹認識的這一過程。
產屋敷空月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詭異,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林時鹿幾乎要以為躺在那的是一具尸體。
“露露是不是其實很討厭我”產屋敷空月幾乎要抑制不住哽咽,“10年。”
林時鹿眨眨眼,這次好像就是她把人給惹哭了,她無奈的笑了,溫聲道“這10年我們也一直有聯系啊,但看情況,你應該是這段時間的聯系當成了自己精神問題造成的。”
她說話斯文得很,字字句句有條不紊,只是想了想,把一些用詞改為最容易理解的內容
產屋敷空月聽明白了,“他也一樣”
“一樣。”林時鹿語中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