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照例給街坊四鄰的散糖果,大家看著她也是越來越羨慕,諾兒啊,出息了,也越來越漂亮了,這以后不知道什么樣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啊。
至于顧長通?
呵!
以前和諾兒住一起的時候,是有那么幾個不開眼的私下里揣測說,說不定住著住著就成一家人了。
畢竟兩個人條件差不多,有正當熱血年紀。
現在么。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諾兒這條件,能看得上顧長通?
林諾回到房間,將籃子放下,顧柳麗,顧大磊,顧小山跑了過來。
三個人眼巴巴的望著林諾籃子里的水果糖,嘴巴里不斷分泌著津液。
想吃,好想吃。
顧大磊被林諾打過屁股,不敢啃聲。
顧柳麗在學校尿了褲子,丟了老大的臉,現在也沒以前那么橫了。
顧小山年紀最小,顧慮也最少,他直接開口要:“小姨,我想吃糖。”
林諾白了他一眼,“你想吃就有啊,我還想要輛小汽車呢,怎么沒人給我買?”
顧小山:“小姨,外婆說大人要讓著小孩子。”
“是嗎?”
林諾拿起一旁的木尺子,“那外婆有沒有告訴你,小孩子沒禮貌,大人可以打他?”
顧小山嚇白了臉。
三個孩子年齡小還是分得出真打和假打的。
顧長通打他們那是抬手重,落地輕。
林諾打他們,那就是怎么狠怎么來了。
顧小山害怕的躲著顧大磊身后,顧柳麗張開雙臂保護兩個弟弟。
林諾直尺在手上又一下沒一下的搖著,笑瞇瞇的看著顧柳麗,“麗麗啊,小姨呢也是女人,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再過個幾個月該滿十一了吧。”
“是又怎么樣?”
林諾慢悠悠的說著:“咱們這的規矩,男孩才有田有宅基地,你兩個弟弟有,你沒有,這一點你知道嗎?”
顧柳麗愣了愣,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啊,哪里會考慮這些。
林諾淡淡的說道:“你別看我,我和你媽不一樣,現在計劃生育,第一胎女兒才能生第二個,生了兩個都是女兒就不能生了。我和你媽都是女兒,等于家里絕后了,所以才有田有地,這地就是你們腳下這塊二層小樓房。
我和你媽沒弟弟,你有兩個弟弟,所以你啊,從出生開始就什么都沒有,讀書也一樣,九年義務教育讀完,過個幾年,說一門親事,要一筆彩禮錢給你身后這兩個弟弟娶媳婦,你在顧家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怎、怎么可以這樣?你胡說!”
林諾一邊將金耳環,金手鐲拆下來,放到柜子里鎖起來,一邊說:“我是不是胡說,你出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沒辦法,雖然不公平,但這個就是九零年代的時代特性。
甚至幾十年后還有地方是這種規定。
顧柳麗年齡小,還沒意識到自己悲慘的命運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不公平。
而現在林諾直接給她挑明了。
像顧柳麗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林諾相信,她比原身會替自己打算。
果然,離開后,顧柳麗就一個人琢磨上了。
她蹲坐在屋子外面的梧桐樹下,心不在焉的拿著樹枝戳著螞蟻。
她受傷爸爸連塊肉都不舍得買給她吃。
外婆腰疼,爸爸不想干的活會讓她干,從來不叫兩個弟弟。
學習上,大磊和小山考不好,爸爸就會揍他們。
她要是沒考好,爸爸一點表示都沒有。
往常她還沾沾自喜自己比兩個弟弟更受寵。
現在回想一下,這哪里是受寵啊。
爸爸或許根本就沒打算讓她讀高中讀大學。
顧柳麗將樹枝一扔,下巴擱在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