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昭的告天下書就刊登在頭版頭條上。
紀先生文采斐然,只是簡短幾行字就將兩人的關系說了個清清楚楚。
潘如云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眼淚簌簌落下。
完了,完了。
她的夫君沒了,名節也沒了。
“夫人,你先別急。”桃紅跪下說道“大少爺應該只是一時沖動,您是老夫人定下的,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少爺自己個兒說的不算,只要老夫人是站在您這邊的,一切就都會和過去一樣。”
潘如云傷心的抹著眼淚,“沒有用的。”
她絕望了,“自古以來,女子出嫁從夫,若是不得夫君歡心,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而且母親從小嚴苛,現在這消息還只是在c城內流傳,若是流傳到了母親耳朵里。”
潘如云不敢想象,那會有多么可怕。
畢竟,當年周姨娘并無不矩之行,只是被人污蔑,謠傳與男子私通,就被打斷了四肢,扔進籠子里,丟進豬圈,被豬啃噬而死。
死后,連骨頭都沒剩下。
桃紅哀求道“夫人,你先別傷心,我們去求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會幫你的。”
潘如云搖頭,老夫人已經幫了她那么多了。
如果老夫人的支持有用,相公也不會這么做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靜靜。”
“夫人”
“出去吧。”
桃紅無奈,只能出去。
潘如云看著富貴大氣的屋子,心中只剩悲涼。
她起身,將門從里面鎖上,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出嫁前夜娘給她準備的白綾。
那晚,娘拉著她的手,“如云啊,你出嫁之后就是紀家的人了,要好好為人妻,為人媳,伺候相公公婆,切不可如你周姨娘一般行差踏錯。若是名節不保,你就自行了斷吧,也免得多受些折磨。”
潘如云看著手上的白綾,娘的話,言猶在耳。
“如云,這是娘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潘如云搬過凳子,將白綾跑到梁上,打了一個結。
與其做個被夫君休棄的棄婦,回家被父親打死,她不如做個亡妻,興許紀家還會顧及她幾分體面。
潘如云將脖子送了上去,視死如歸般一腳磴掉腳下的凳子。
許久后,桃紅著實放心不下潘如云,考慮到潘如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她去廚房熱了一點吃食,端到了門口,“夫人,廚房熬了點小米粥,你喝一點吧。”
屋內沒有聲音,桃紅又勸說道“夫人,你都許久沒吃東西了,這人是鐵飯是鋼,再怎么樣你多少也要吃一點啊。”
還是沒有人應。
桃紅試探性的推門,門不動,她疑惑的從門縫往里看,只看到一雙立地一尺多的腳。
啪
桃紅手里的餐盤翻了,她驚慌的大喊,“快、快來了啊,大夫人,大夫人懸梁自盡了。”
桃紅說話時嘴唇都在發抖,“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她一邊哭一邊大喊,終于喊來了人,一群人拼命的撞門,總算將門撞開了。
紀老夫人在王媽的攙扶下,抓著手里的手里的佛珠,拼命的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救下來了,救下來了。”
桃紅跪在潘如云身邊,“夫人,夫人,你醒醒啊。”
紀老夫人也很慌,她問“大夫呢”
“大夫還在路上。”
紀老夫人強作鎮定,過去探了探潘如云的鼻息,“好像沒、沒氣息了,快,快去催一催大夫。”
說完,她對紀行知說道“你也去,你去把你哥叫回來。讓他看看他干的好事。”
紀行知懵懵懂懂,但也知道紀行昭和潘如云之間的事情,立刻撒丫的往丹尼爾的屋子跑。
好在今天是周末,學校不上課,照相館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