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們紀家,所有姓潘的都不準進門。
紀行知帶著人打開了柴房的門。
潘如云這些日子日日哭,夜夜哭,她很后悔,很悔恨,恨自己太蠢。
家丁哪怕送了吃的,她也吃不下。
整個人瘦了兩圈。
紀行知指著她說“是你害死了哥,是你害死的哥,我告訴你你不要想餓死自殺,哥不想你死,到死都不想你死,所以你不準死,我要你活著,活著受苦,受罪,一輩子痛苦。”
紀行知命令其他人,看好潘如云,不準她死,她不吃就給她灌進去。
潘如云害怕的縮在角落,她只是哭只是一直重復“我沒有,我沒有想害死相公,沒有,絕對沒有。”
紀行知高價租了農家的一處地,讓人帶著潘如云去種地,面朝黃土背朝天。
一天天的耕種。
讓人盯著她,不許她尋死覓活,就讓她種地,帶著她那雙小腳種地。
種地真的好苦啊,從早耕種到晚。
才兩天潘如云就受不了了。
太陽那么毒,曬得她都開始脫皮了。
鋤頭那么重,她抬都抬不起來。
糞水那么臭,還要一瓢一瓢的往地里澆水。
每日每夜,身子都很疼很疼,疼得她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受這個罪,為什么要干這些低賤的活路。
她哭她求,她說她愿意一輩子青燈古佛為自己贖罪,可是都沒有用。
她去死,那盯著她的人就盯著她,什么都不干,就盯著她一個人,她死一次救一次,最后醫生都住在她隔壁了,隨叫隨到。
死亡不是那么好受的。
一個人可以死一次兩次三次,但是三次以后大部分人就不會想死了。
因為死亡是那么的可怕,被救的過程是那么的痛苦,毫無尊嚴。
不種地就沒有吃的,可是種地不解開裹腳布腳就會爛掉,潘如云最后只能解開了裹腳布,然后在某個深夜逃了出去,成為萬千逃難者中的一員。
那個時候,她吃著別人施舍的硬饅頭,想起曾經的高床軟枕,還有丫鬟伺候,不斷的在睡夢中重溫那時的美好。
她好后悔,后悔誤信奸佞,害死相公。
如果沒有害死相公,她現在多好啊,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哪里需要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境地。
后來,潘如云跟隨難民逃難的路上,遇到飛機轟炸,和其他人死在了廢墟中。
紀老夫人沒扛過這個冬天,死前她一直想再見紀行知一面,紀行知不去。
害死哥的人,他都討厭。
據說紀老夫人死的時候,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夫伸手閉了兩次都把眼睛壓不下去。紀老夫人死后,紀行知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和丹尼爾一起坐船去了y國。
去了y國繼續學習,紀行知得閑了拿出林諾的字帖練字,一日一日,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練字到了后面,他才發現,這本字帖并不是普通的字帖。
里面林諾留下了許多的藥方。
青霉素,氯霉素,各種治療傷病的藥等等,等等。
紀行知將藥方藏了起來,通過信件聯絡上了紀家的遠方親戚,開了工廠,白天生產一些衣服,晚上偷偷練藥,然后送往前線。
潘隨雨那邊,林諾走后,潘夫人和潘崇山帶著人住賓館繼續堵她,可惜沒多久世道就亂了,兩個人錢不多,還帶著眾多奴仆,只能暫時先回家,回去和王家因為聘禮的事情又是一場大撕逼。
潘隨雨繼續讀書,很多人鬧事,游1行,她都不去,別人議論她她也不在乎。
她拿著丹尼爾給她的槍,在王家和潘家再度找上門的時候,選擇各個擊破,分開約見,最后全給斃了。
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但是殺第二個就習慣很多了。
最后潘隨雨也沒考上師范,但是考上了另一所大學,完成了學業,并且在畢業前結識了某個富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