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樣的?
華光蓮把衣服穿好,寬松而柔順的布料包裹住身體,不論怎么亂動都不會有拘束感。
他的穿衣風格和七海建人是兩個極端,喜歡大一碼的套頭衛衣和T恤,加上穿上后完全看不出腿型的寬大褲子,這是很多同齡男生的穿搭標配,他對穿衣沒有多少自己的風格,就隨大流的選擇絕對不會出錯的那種。
但七海建人不一樣,就算上班穿西裝,他也是穿合身且能彰顯身份的那一類,領帶、領帶夾缺一不可,像隨時能上臺演講。
七海前輩穿衛衣、T恤什么的,想象不太出來,不過身材好的人穿什么衣服都會好看的吧。
“可以是可以,”華光蓮看著七海建人,仰頭的姿勢能很明顯的看見脖頸上薄皮山核桃似的喉結:“明天七海前輩不用上班的嗎?”
“我請了半個月假。”七海建人拾起華光蓮換下來的衣物放在手心里,準備放進洗衣機里洗干凈。
請假?
七海建人負責敬業的名聲在公司里廣為流傳,別說一次請假半個月了,據說他入職的四年里連一天的多余假期都沒有休過。
“請假……是因為我嗎?”華光蓮怔了怔,忍不住盯著七海前輩的臉,想從那張仿佛萬古不變的沉默面龐上看出他的情緒。
手指在指縫中搓來搓去,一點也不客氣地把關節的軟肉揉搓地泛紅,從小就被教育不能給別人添麻煩,長大后這種觀點就像呼吸一樣存在于生活中,華光蓮可以輕易地接受別人拜托的麻煩事,但自己即使請人幫忙撿一張紙,都要心里忐忑半天。
如果真的是因為他而讓前輩不得不放下工作、請假休息,會讓他感受到沉重的心理負擔。
在這種仿佛做了壞事,馬上會被抓去坐/牢的可憐不安視線下,七海建人當然怎么樣也說不出真話,他不僅因為照顧華光蓮而請假,甚至有想回到咒術界的沖動,在普通人的世界取得再多的成就,對有些事情也是無計可施的。
“也不全是,”他抱著衣服的手臂線條繃緊,但臉上毫無波瀾,冷靜地說道:“因為之前工作一直比較忙,所以想休息一陣。”
這也是真話,他入職以來沒休的年假、節慶假,加起來夠他再休半個月。
華光蓮砰砰亂跳的心臟終于又回到了正常的節奏,他和前輩一起工作的那段時間,確實感覺前輩加班的頻率太高了,當即很認同的點點頭:“確實如此,前輩之前確實太忙了,休息一下也好。”
“那我們明天就去逛逛吧,我這兩天都不敢出門。”說著他露出像是每天出去放風,但現在被強制關在家里兩天狗狗般的委屈表情,秀氣的鼻尖皺起來,眉尾下垂,分外惹人憐愛,任何一個看見他這個表情的人都不會忍心拒絕他。
七海建人自然也是,他的手指蠢蠢欲動,很想在那個處處表露出乖巧的毛茸茸腦袋上摸一把,但手掌伸出去,最終只在單薄瘦削的肩膀上碰了碰:“嗯。”
“蓮先睡吧,我還有一點事情沒處理完。”
華光蓮輕輕點頭,爬上床,他睡在里面,在一米五的床上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柔軟的薄被鼓起一個小丘,從中露出一個點墨短發的小腦袋,笑得眉眼彎彎,臉色已經變回原本的乳白色,但備受欺負的紅唇仍鼓脹脹的膨起奇妙的弧度,緩緩張合:“前輩,晚安。”
“晚安。”七海建人窩了窩被角,確定脖子以下沒露出一點空隙,才走出去。
“啪嗒”一聲,關上門。
已經走了嗎?
華光蓮根本睡不著。
他不說睡了一整天,起碼也睡了一個下午,現在頭腦清醒地可以做一整頁的高數題。
閉著眼睛數了幾百只綿羊,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數著數著,突然發現眼前的羊好像頂著個七海建人的腦袋,嚇了一跳。
前輩白天也睡覺了嗎,應該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