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喜電梯那樣狹窄的空間,再就是很容易被伏擊,所以寧愿摸黑,也要走樓梯去停車場。
一步一步,越來越下,連微弱的月光也消失了,少年就像走進深淵怪物的腹部柔弱的祭品。
手機照出的熒光,從下照亮了不大的空間,映在少年略帶嬰兒肥的臉上,金黃的瞳孔倒映著屏幕上的文字,他好像在專心看手機,來轉移自己走夜路的恐懼不安。
‘咔噠’
手//槍上膛的聲音。
“別動。”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黑暗的樓梯下傳來:“把手機關掉。”
秋山竹晚眨了眨眼,乖乖聽話,按下靜音鍵,關掉了手機,仗著天黑對方看不見他的表情,就偷懶沒演面部表情,只用那種驚慌失措的聲音求饒,惟妙惟肖:“你.....你是誰,放過我吧,我只是路過,什么都沒看見。”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有些不屑的想,這么黑,給槍上膛,還讓他關手機,這是哪個傻逼組織的成員,真不怕走火打著自己。
不過.....空氣中這么濃重的血腥味是?
審訊?變態殺人狂?
他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東京的地下勢力能干這種損事的人選。
符合條件的......有點多。
不過沒關系,遲早把他們都送進去排排蹲,吃牢飯。
秋山竹晚聽見對方輕笑聲,夾雜著一絲看好戲的興趣盎然:“路過?”
向來只有他看別人熱鬧,第一次被人用這種語氣看熱鬧的秋山竹晚默默磨牙。
他摸出槍,慢慢向下,步伐輕盈的像只貓,口中依舊說著求饒妥協的話語,但隨著往下而聲音變小,給人的觀感,就好像他一直站在原地,被嚇得腿軟似的。
他在黑暗中,金色的瞳孔放大,像一只狩獵的貓科動物,用外界從狹隘窗口透進來的些許光芒來判斷落點。
“我真的只是路過......你要什么,要錢嗎,我有錢,別殺我,嗚嗚。”
秋山竹晚發出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少年被嚇到腿軟的啜泣聲,光聽聲音,就好像真的有個倒霉蛋路過,然后被嚇的動彈不得。
大約往下摸了七八層臺階,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對方年紀不大,估摸與他同歲,按理來說,現在應該被這種軟弱獵物吸引的沾沾自喜、輕蔑的大放厥詞了才對,再不濟也得有句話。
怎么會這么沉得住氣,和消失了一眼。
消失.......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變故,但像秋山竹晚這樣的人,感知危險的能力一向很強。
他迅速給槍上膛,往剛才發聲的地方開了幾槍,也不顧好不好玩了,扶住樓梯借力,就要往回跑。
但已經晚了。
后腦突然被抵上一個冰冷的槍口,對方溫熱的呼吸打上耳邊,帶著戲謔,像毒蛇在進食前,死死的纏住了獵物:“演技不錯。”
秋山竹晚瞳孔放大。
不可能!
那家伙的最后一次出聲,應該在左下十三層臺階站著才對,怎么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出現在他身后。
能悄無聲息的移動,瞞過他的洞察......異能者嗎。
也沒有其他解釋了。
“嗯,我是異能者。”那人像是有讀心術,點頭確認了秋山竹晚的念想,帶著少年變聲期特有的沙啞和磁性,一只手纏上了秋山竹晚的肩膀,奪走了他手中的槍:“你呢,也有異能嗎?”
那人身上帶的冰冷的血腥味一下涌入秋山竹晚的鼻腔,臉側似乎也被蹭上些許黏膩濕滑。
雖然并沒有,對方的手干干凈凈,身上也沒有血,只是空氣中的血腥味猶如有實體一般。
這一次翻車,讓秋山竹晚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連帶著體溫也上升了一個度,他突然勾起唇,用少年人清朗的嗓音開口,像在和朋友開玩笑似的輕松,全然忽視了后腦危及性命的槍口。
“異能?你猜猜我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