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幾分鐘后。
秋山竹晚抬起頭:“我弄完了,條野大人。”
條野采菊優雅的擦了擦手上的血。
條件簡陋,他有些意猶未盡。
“完成了嗎。”白發的少年站在血泊中,耳邊兩抹紅像是方才不小心沾染上的鮮血,和耳下的流蘇一起搖曳,他風輕云淡的結束了伊卡的生命,唇角微微勾著,配上這一地殘肢斷骸,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阿修羅一樣滲人:“走吧,竹君。”
他對秋山竹晚不同于其他看見他審訊的部下的顫顫巍巍的恐怖的平淡情緒感到滿意。
秋山竹晚收拾好了U盤,站起身,突然開口:“條野大人,你......”
他似乎有些困惑,歪了歪頭:“您因為審訊而感到快樂嗎。”
剛才的條野采菊,像是完全漏出了獠牙的惡魔,以言語和刑訊讓對方陷入絕望,總之......是完完全全的社會之惡。
真不愧是以這個年紀,登上干部位置的男人。
這要是判刑.......
個十百千.......數錯了,是有期無期死刑。
嗯,劃掉有期,無期死刑二選一。
“會。”條野采菊還沒褪去那層縈繞著的血腥氣,整個人像是沉浸在地獄之中,渾身散發著一股陰冷,他唇角輕輕勾著:“你在疑惑什么,竹君,難不成你在害怕?”
秋山竹晚搖了搖頭:“害怕不至于,尸體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好奇......”
他歪了歪頭,鎏金眼眸中是真切的疑惑:“我也嘗試過刑訊,只覺得好吵,巴不得快點結束,條野大人為什么會享受?”
為什么會因為別人的痛苦而快樂呢?
就算受折磨的人是符合秋山竹晚心中‘可以死去,根本就算不上人’的罪犯條件,秋山竹晚也會不理解。
條野采菊勾起了唇:“因為很愉快啊。”
他才會疑惑:“竹君,你不覺得,人們的慘叫的聲音很悅耳嗎?”
“人臨死前因為痛苦而哀嚎,就像牲畜一樣,焦慮、恐懼。”他上仰著抬起手,好像在舞臺上的指揮家陶醉著:“是因為即將毀滅而奏響的樂曲。”
正因想聽到那樣的聲音,所以不惜傷害他人也要聽到。
這是他的愉悅。
“所以。”秋山竹晚眨了眨眼:“條野大人加入稻川會,也是因為這個嗎?”
.......
有一瞬,條野采菊的表情變得異常恐怖,空氣中也積攢起壓抑。
然后,容貌出塵的少年收斂了殺意,重新勾起了唇角,所有的陰冷在一瞬間褪去,雨過天晴:“可能吧。”
他這么回答。
兩個人并沒有在那間辦公室耽擱太長的時間的意思。
秋山竹晚簡單收拾了一下從電腦上拷貝下的文件,確定有一份已經躺在他的口袋里了后,裝作乖巧的把U盤遞給條野采菊。
你看我只是個乖巧的聽話工具人哦。
條野采菊接過U盤掛墜,握了一手冰涼。
“這是什么。”他好奇的把玩著綴了長流蘇的掛墜,細密的紫白簡便線條在指尖饒弄,天空般透徹藍的寶石,與紫、白交印,形成強烈的反差色。
秋山竹晚被這副美人繞指柔的場面沒出息的吸引了一波眼球,他一邊維持著【偽裝檔案】,一邊回憶道:“印占克什米爾的矢車菊藍寶石,名字是晴空淚吧。”
“晴空淚?”條野采菊報了個名字:“鈴木集團準備弄來做進軍珠寶業的敲門磚,被你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