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秋山竹晚歉意的笑了笑,和司機解釋:“這是我們高中話劇社學園祭要表演的劇本,我朋友是個嚴謹的人,說想試試在突發情況下打電話的情況下對戲的感覺。”
“板橋中學嗎。”司機想了想最近要舉辦學園祭的學校,再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有些驚喜:“我兒子也是那個學校的,不過不在話劇社,他在棒球社,你們是同學啊。”
這還真是生活無處不成巧。
秋山竹晚陪笑道:“那真是太巧了。”
本是沉默寡言的司機好像大概了話匣子,他感嘆道:“你們近幾年的孩子,還算幸運了,雖然混亂,但至少有學上,再向前推□□年,橫濱做租界的時候,那才是真的亂......”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秋山竹晚從剛開始的微怔,到現在的微笑,身上有竊聽器,他不好說什么,只是淺淺的嗯了一聲,從聲音聽上去似乎對司機說的不感興趣,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如沐春風般的舒心。
真是,太好了。
車子很快行駛到蘭堂所留下情報所暗示的遠良町。
下了車,入目是郁郁蔥蔥的綠化帶,涂了漆的欄桿攔住了外界的喧囂,豪華的幾層別墅立在遠處,這是一片高檔住宅區。
秋山竹晚在門衛處做過了登記,就被放行了,因為這出住宅區里有個天主教堂,很有名氣,所以嘗會有住戶外的人進入禮拜,很好進。
他順著門牌的指引向前。
“十號,找到了。”
三層的歐式別墅只有一扇大門,門沒鎖,輕輕一推就能進入。
此時正值盛夏,外界的陽光本就夠充足,一進門,又有悶熱撲面而來。
黑色長卷發的歐洲人坐在沙發上,在熊熊燃燒的壁爐前烤著火,一堆花花綠綠的書籍將他包裹,蘭堂穿著厚重的呢子大衣,戴著耳罩,膝蓋上甚至蓋了個小毛毯。
“蘭堂先生,我來了。”秋山竹晚走上前幾步,因為他本就襯衫披風穿的厚所以幾乎是立竿見影的,背后悶了一層薄汗:“從剛才我就想問了,您很冷嗎?”
蘭堂是法國人還是北極人。
怎這么反人類。
“我快凍死了。”蘭堂蜷縮著,他沒說謊,因為仔細看,他的身軀在發抖。
秋山竹晚歪歪頭:“是感知障礙嗎?”
他上前一步:“或許我能讓您舒服一點。”
在蘭堂疑惑的目光下,秋山竹晚上前,輕輕觸碰了蘭堂的肩膀。
幾乎是瞬間,他打了個寒顫。
仿佛被赤身裸體塞進寒冰層中似的,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成了擺設,包括就在不遠處,火舌快要跳出紅磚吞噬人體的火焰,比電視的顯示器中冰冷的影像還要假。
秋山竹晚被凍得腦仁疼。
和他相反的,蘭堂就好了很多,他有些驚異的轉過頭,看秋山竹晚,黃綠的瞳孔映上一絲喜色:“你的異能,除去痛覺,還能轉移觸感?”
互通的能力嗎?
秋山竹晚腦瓜子嗡嗡的,寒冷似乎凍僵了思緒,他過了兩秒,才緩慢的點了點頭。
那股寒冷不像是平日冬天,從外刮來的寒風的冷,倒像是從體內,從靈魂深處而來的感官,秋山竹晚裹緊了披風,還往火爐前靠了靠,熾熱的火舌和木柴燃燒的火星子快要與他的肌膚相觸。
沒有絲毫的改善。
要知道,他只帶走了蘭堂一半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