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秋山竹晚會很抗拒喝酒的條野采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還真是不太了解你啊,竹君,你喜歡喝酒嗎?”
只在樓梯間撞見了一只號稱自己喝了一杯威士忌的醉鬼的條野采菊很迷茫。
醉了之后薄弱成那樣,按理來說不應該討厭喝酒,規避弱點嗎。
“喜歡!”秋山竹晚嘿嘿一笑:“低度數的白葡萄酒我可以喝兩杯!”
至于條野采菊的疑惑,秋山竹晚只是彎了彎眉眼,并未做答。
喝醉從來不是他的弱點,而是釋放野獸的枷鎖,真正要擔憂的是對喝醉的他心存惡念的人。
能喝兩杯低度數的葡萄酒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嗎,條野采菊無奈,給秋山竹晚倒了一杯酒。
他算明白了,眼前的小部下對酒,就是又菜又愛玩的類型。
想起他醉酒后的投懷送抱和對路過清潔工的甜言蜜語,條野采菊嘴角抽了抽。
雖說叫人拿酒來是他的私心,但他......他不想再看見一次秋山竹晚投入別人懷抱了。
那只醉醺醺的貓壓根沒有羞恥心和距離感,又愛哭又花言巧語,看似委屈兮兮,其實比誰心眼都多。
秋山竹晚歡快且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條野采菊的伺候,看了眼豐富的菜品,有些恍惚。
即便是在條件艱苦的戰場,他也是被父母嬌寵著長大的,福地櫻癡除了訓練,對他也不錯,貝爾摩德更是會享受,就琴酒,硬生生把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磨成了現在不修邊幅,對生活質量幾乎沒有要求的社畜。
在心里唾棄了一下自己的變化和琴酒,秋山竹晚又突兀的想起,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太宰治好像也脫不了干系。
兩個不會照顧自己,只會被人照顧的家伙湊在一起,天天比誰不吃飯和熬夜工作的時間久,甚至他們還有因為太晚懶得回家而鋪個紙殼子縮在天橋下睡覺的經歷。
很好,回去就打個電話掘他。
順便唾棄一下效率低下的費佳。
秋山竹晚和費奧多爾的相遇實在簡單,是在俄羅斯的某個邊境城市,跟隨部隊在歐洲幽靈一樣飄蕩的小秋山竹晚,看見了安靜的坐在象牙白的神像下讀書的流浪小孩。
那是村民修建給士兵們的教堂里的神像。
雖說費奧多爾自稱是個流浪兒,但他修剪整齊的指甲,干干凈凈的衣服,以及那本厚重的俄語書,都指向他在扯淡。
很少遇到同齡人的秋山竹晚卻興致盎然,和這位流浪兒聊了一下午。
內容大概是他講戰場上士兵們給他講述的故事的改編。
費奧多爾只是安靜的聽著,他似乎并不嫌棄這位萍水相逢的聒噪朋友,極其配合,雖然很少說話,但頻頻點頭也沒讓人覺得他在敷衍。
到最后兩人要分別了,費奧多爾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要跟著部隊去德國了嗎?”
沒有和費奧多爾說那些精彩的故事是從士兵嘴里聽到的的秋山竹晚一怔:“你知道我的身份?”
他并不去德國,而是跟母親去法國,去拜訪一位姓安德烈的前輩,據說是個很厲害的軍官。
但這些顯然沒必要給費奧多爾講。
擁有一雙紫水晶般眸的黑發小孩說:
“我剛才問了你幾個問題,你的法語和英語說的都不錯,還懂一點俄語,但長相又是純東方人的模樣。”
費奧多爾晃了晃手里的俄語書:“剛見面時,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知道這本書,這版是只有德國才發行的,很稀少。”
“一個去過大半歐洲國家,能講述出主人公來自四方國度,穿著談吐都不凡的孩子,神父、游商、士兵,選項很少。”
“最重要的是。”他放下書,指向秋山竹晚的后腰:“槍漏出來了,那是只有部隊才有的新款,最近又有聯合軍在附近駐扎的消息,很容易就能猜到你的身份,那個混合軍團高層軍官的孩子,有異能嗎,否則他們不會帶一個脆弱的孩子到處走的。”
秋山竹晚聽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憋出一句話:“你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