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魏爾倫手下逃離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精力,他現在疲憊至極,實在提不起心神在短時間內思考該如果應對現在的困境。
況且,
他現在不能用異能。
秋山竹晚必須保證在危機解除前,偽裝檔案的連接一直在魏爾倫身上。
跑不了,沒辦法。
看著穿著一身軍裝笑著看著他的戀人,秋山竹晚莫名覺得委屈。
在做臥底培訓的時候,老師說做臥底最難的,就是在被拼死保護著的人們用厭惡的目光唾棄,被親人朋友,摯愛之人用不可置信的異樣目光看著的時候,是否能堅守初心。
秋山竹晚一直覺得,父母雙亡,自小漂泊沒有朋友的他是不用擔心后者的,直到現在脫胎換骨的條野站在他面前,用對待罪犯的挑剔態度對他時,心中的不平和酸澀,化作驚濤駭浪快要將他吞噬。
明明他也是警察。
纖細的少年抿了抿唇,金瞳中沾上幾絲水霧,邁著輕飄飄的步子走向白發的軍警,帶著自暴自棄和幾分討好的抱住他,像是尋求安慰的敗犬。
“我好想你,條野。”
條野采菊不僅沒躲,反而順手將人攬到懷里,溫柔的摩挲著少年的發絲和側臉輪廓,予以撫慰,他感受著秋山竹晚溫熱的體溫,恐懼和依戀交織在一起的復雜心聲,微微勾著唇,嘲諷道“離開我之后,你過的還真是落魄。”
想也不用想,這些年,這小騙子估摸著又是晝夜顛倒,飲食混亂,清瘦到一只手就能圈到懷里,又歷經了場惡戰,用異能在外抵舔干凈傷口,才精疲力盡的回窩歇息,結果被他抓了個正著,連跑的力氣都沒有。
他本來還很期待貓捉老鼠的追逐戲呢。
條野采菊有些失落。
秋山竹晚嗚咽一聲,乖順的把腦袋埋在他懷里“是好累。”
態度溫婉低順,令人憐惜。
可惜
條野采菊冷笑一聲,撥弄發絲的指尖略用了點力氣,在聽到少年吃痛的嘶聲后,才愉悅的勾起唇,一字一句道“可惜,我不會再相信你了,竹君。”
“準備好用卑劣的哀鳴取悅我了嗎”
這個小騙子,連心口不一的復雜表演都能做出,如何取悅他人更是信手拈來,心跳,表情,言語都是精心設計。
他還有什么是真的
哦,不對,秋山竹晚自己說過,他的共享轉移等異能不能同時使用,也就是說,東京塔上,把視覺交換給他的秋山竹晚無法掩蓋心跳。
所以,當初竹君下定決心想殺他是真的。
臥底啊。
條野采菊氣息逐漸冰冷,指尖垂到頸側,薄薄一層皮膚下,脆弱的心臟平穩的一下下跳動著,將搏動血液運送全身,只要他稍微用點力,別說脆弱的頸動脈,以獵犬的力氣,最堅硬的頭蓋骨也會化為齏粉。
“嗯。”秋山竹晚悶悶的應了句,像是沒察覺到危險,他輕輕在對方心口蹭了蹭,將白皙的脖頸送到對方手下,輕聲道“帶我回家吧,條野。”
聽他有恃無恐的心聲,條野采菊笑了“好啊。”
就算知道秋山竹晚罪大惡極,沒有證據也沒法將其繩之以法,更何況條野采菊要的是報復,所以只要取悅他就能活命,這小騙子看的夠清楚。
正好,他對把秋山竹晚送進監獄也不感興趣。
軍警與條野采菊只是一份能名正言順的取悅自己的工作,至于伸張正義,他并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