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竹晚睜開眼睛。
瞳底驚慌未定。
“做噩夢了嗎”廚房的條野采菊聽見他的心跳,急匆匆地趕過來,身上系著圍裙,頭發沒來得及打理,凌亂的翹著,帶了幾分慵懶,語氣擔憂“竹君”
秋山竹晚沉默了一會,伸手把自己埋進被子。
他現在不想看見條野這張臉。
然后他被隔著被子戳了戳。
“怎么了,竹君”
秋山竹晚翻個身,隔著一層被子背對著他“餓了。”
“噗。”
被子外面傳來一聲嗤笑,然后騷擾他那只手收了回去“飯在鍋里,快點起床。”
秋山竹晚沉默不語。
被子外面沒聲音了。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把被子掀開,然后和恐怖片似的,怪物就等在外面沒走,正站在床邊抱著胸微笑著看他。
秋山竹晚坐起來,把碰炸的頭發壓下去,苦大仇深的盯著那張盛世美顏“你過來。”
“怎么了”
條野采菊一挑眉,配合的單膝跪在床上,彎腰湊了過去。
秋山竹晚偏過頭,臉頰微微發紅,他盯著床邊的空氣看,輕聲道“早安吻。”
條野采菊一愣,隨后寵溺又無奈的笑了笑。
“好。”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再提噩夢的事情。
一個不想說,一個知道對方不想說,逼問也是鬼都不信的我夢見你出軌了來敷衍。
把條野采菊哄走了,秋山竹晚才無力的躺回床上,成大字型,略長的頭發玫瑰般散開。
他做了個夢。
夢里不太美妙。
他夢見自己從萬米高空墜下,在重力的作用下支離破碎,融化在虛空中。
決戰前做這種夢,實在有點晦氣。
但
秋山竹晚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把決戰地定在天空賭場,一是因為作為書之產物的天空賭場運行,福地櫻癡會去,二是因為他處于萬米高空之上。
萬一計劃失敗,他還能帶老師同歸于盡,總歸不能讓他活著回去做惡。
“所以做的為什么不是同歸于盡的夢,自己一個人死實在不吉利啊。”
秋山竹晚嘆口氣,伸手將擋視野的頭發撥開,鯉魚打挺。
“滾出來吃飯”門外傳來條野采菊陰測測的聲音“再提一句死,我就讓你如愿以償。”
不過是死在他手上。
也當然是壽終正寢。
秋山竹晚后背一涼,發現自己竟然因為憂慮過重,呢喃出聲了,他有些心虛,狡辯道。
“我說噩夢。”
“你猜我信嗎”條野采菊坐在餐桌邊,平日帶著手套、保養極好的玉手撥著水煮蛋,要不是是個盲人,非得翻個白眼“不管你在干什么,活著回來,我也管不了你。”
秋山竹晚突然覺得自己好厲害。
硬生生把無明之王變成了賢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