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和神情焦慮地大步追上,在院子里拉扯住溫朔,看到外面有村民路過,急忙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一邊皺眉壓低聲音道:“朔,你剛才說了,能起壇作法,那就試試。如果你敢撒手不管,我就把你學了老韓頭一身本事的真相宣揚出去,還會告訴所有人,你在我家里作法的過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老韓頭的徒弟!你,你就是個小神棍,我還會告訴別人,老韓頭害我的事……”
“劉村長!”溫朔神情慌亂,又有些生氣地怒道:“你這不是毀我嘛,咱們無冤無仇的。”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劉茂和用哀求的語氣威脅道:“朔,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這么多年都是別人求我,什么時候我求過別人?真把我逼得沒辦法了,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這次,你務必救救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這番話的同時,劉茂和漸漸露出了狠戾之色,同時不由分說地將鑰匙塞進了溫朔的褲兜。
見火候差不多了,溫朔便低下頭愁眉苦臉戰戰兢兢地思忖一番,繼而抬頭注視著劉茂和,咬牙切齒地說道:“劉村長,你可真是……行,我怕了你了!但咱有一說一,八千塊錢,我豁出去為了錢也給你辦成。另外,通過這件事,我可算看清楚你是什么人了,從現在開始,咱們之間剛結下的這點兒交情,算是完啦!”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事情又如此兇險緊急,劉茂和哪兒還會在意和溫朔有沒有交情?他一咬牙說道:“行,我現在就去取錢,還有什么需要你趕緊說,別讓老子一趟趟的跑!”
“三年以上的老公雞一只,藍衣紙十八張,黃衣紙三十六張,紅蠟燭兩支,小的就行,細香十八支,還有大米、小米各半斤,再去中藥店買兩錢辰砂,一瓶墨汁……”溫朔頓了頓,搖頭道:“我先看看老韓頭家里面有沒有留存,有的話,辰砂、毛筆、黃裱紙就不用買了,我得多畫幾張符,對了,再來半斤糯米。”
“還有別的嗎?”劉茂和皺眉道:“在哪兒起壇作法?”
“就在這兒!老韓頭在自家宅子里作法留了根,很難清除。”溫朔看了看身后,又道:“你買了公雞后先回自己家,在堂屋門口殺掉,門內外灑些雞血,千萬別擦洗,等我起壇作法,不論成功與否,過七天再清洗。記得灑完雞血就趕緊把死公雞拿來,我還得用雞血、辰砂、墨汁摻和到一起畫符用。哦對了,你盡快,往家里養一條狗,最好是黑色的土狗,公的。”
“還有需要的嗎?”
溫朔搖搖頭,轉身往屋里走去。
“別找了,我全買齊了給你拿來!”劉茂和轉身跑了出去,很快,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響起。
已然進屋的溫朔露出一抹淺笑,輕聲哼起了小調。
他先來到西屋,這里是做飯的廚房,蜂窩煤爐子早已熄滅,滿是油膩臟兮兮的窗戶,半開著左側的一扇,灰土土的窗臺上,有幾個盛放了油鹽醬醋的瓶子,爐灶旁邊的一張舊單人床上擺放著大面板,里側放了大大小小幾個碗,墻上掛著菜刀、炒勺,一口大水缸上蓋著高粱稈拼制的蓋子,葫蘆做成的水瓢放在蓋子的一側。
西屋北頭,用廢磚壘起兩個幾十公分高,間距一米五左右的支柱,幾根舊椽木搭在磚上,離地防潮,上面堆著幾袋糧食。
溫朔搖搖頭,轉身又去了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