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敬哲一愣:“我賠?”
“廢話!”溫朔一瞪眼,怒道:“老子找了這么多人,辛辛苦苦打掃收拾了半天,你他媽就圖自己撒歡開心,把這么多紙都給澆透了,還想就這么算啦?”
說著話,溫朔瞇起眼掃視了一圈白敬哲的跟班。
幾個人趕緊扭頭,一副躲躲閃閃的心虛模樣。
后面那群男生,更是怯怯懦懦躲躲閃閃的,有的干脆縮到后面,悄悄地溜了。
溫朔愈發篤定,這事兒就是白敬哲帶人干的——雖然畢業了,可敢于在離校這天,公然給一哥添堵的人,全校還真找不出幾個來,而白敬哲,無疑是其中之一。
白敬哲唇角抽了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沒憑沒據,你可別亂咬人。”
“這話說的,太見外了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溫朔微笑著上前一步,抬臂用力攬住了白敬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子認準了的事情,什么時候講過證據?少廢話,趕緊拿錢,我算算啊……”溫朔掰著指頭裝模作樣幾秒鐘,道:“行啦,好歹同學一場,我也不訛你,拿二百塊錢吧。”
“你這不是無賴嘛!”白敬哲厭惡又有些忌憚地甩開了溫朔的胳膊。
溫朔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坐到三輪車后斗的邊欄上,悠然道:“是不是覺得畢業離校后,我就不能把你怎么著了?我說你小子,怎么他娘的不長記性啊?動腦子好好想一想,假如現在咱們打一架,打得熱鬧點兒,嗯,群架嘛,鬼知道會打成什么樣,沒準兒傷了胳膊傷了腿,那可就耽誤高考了。實在不行,我吃點兒虧,高考那兩天我不考試了,專門給你做陪考,拿著吃的喝的在外面等著伺候你……畢竟,以我的成績高考也沒啥希望,唉。”
“你……”白敬哲咬牙切齒,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的忌憚——溫朔有一說一的“一哥”綽號,可不是白來的。
說得出就做得到!
其實高中三年,如果說在一中還有學生,可以在很多方面與溫朔掰掰手腕的話,那只能是白敬哲。他家境優越,相貌俊朗,身材體能沒得說,校籃球隊中鋒,身旁經常有一眾稱兄道弟的朋友,學習成績雖然談不上名列前茅,但絕對算得上優秀,在學校主動追求他的女生,三年來沒有幾十也得有十幾個……
這么一說,似乎他哪兒都比溫朔強。
但就是這樣一位校園風云人物,偏偏在幾次和溫朔的沖突中,被收拾得痛不欲生,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每每還心有余悸生怕溫朔沒完沒了,不知道何時又會如跗骨之蛆般繼續對他敲骨吸髓。為此,白敬哲無數次懊悔,當初真是吃飽撐得,生出了“踩溫朔,從而在學校更加風光”的念頭,結果無故找茬嘲諷挑釁了溫朔之后,風光沒得到,卻幾次當眾丟臉,還被溫朔訛詐了不少錢。
如今,畢業了!
白敬哲感覺像是卸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身心都變得輕松了許多——再也不用整日琢磨如何報復溫朔,卻又因為不敢實施而糾結。
前幾天得知畢業離校時,溫朔會收集同學們撕爛扔掉的廢書本,白敬哲立刻找來幾個要好的哥們兒商量,并召集聯絡了一批和溫朔結下過梁子的人,實施此次潑水計劃。
只要看到溫朔不痛快,白敬哲就痛快了。
行動很順利,溫朔現在很不開心。
但白敬哲更糾結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溫朔直接威脅訛詐他,要求賠償二百元錢——所有的廢書本收集起來,能不能賣二百塊錢還未知呢,更何況多數廢紙并未損失。
如果白敬哲賠錢,那面子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