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隨著白敬哲的視線看了眼書桌上的鬧鐘,已經是夜里九點多鐘了,這期間,白敬哲因為緊張和期許,不停喝水的緣故,去了三趟廁所,高考試題還未送到。
若非白敬哲堅定等待的表現,溫朔真懷疑這事兒到底能不能行了。
突然,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沒有敲門聲響起,房門直接被推開,白敬哲的母親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臉上洋溢著緊張和興奮,遞給已經起身的白敬哲,小聲道:“剛送來,你快看題吧。”
“哎。”白敬哲迫不及待地坐到書桌旁,打開文件袋取出了七八張皺巴巴的,明顯被折疊過多的信紙,以及十幾張白色打印紙。
每一張信紙上,正反兩面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鉛筆字,字體不大,而且稍有些凌亂,顯然是倉促間匆忙抄寫。而白色打印紙上,則是寫著相對應的每道題的答案。
手寫答案!
有涂改跡象,是試題拿到后,由專業人士做出的答案。
“我爸呢?”白敬哲頭也不抬地隨口問了句。
“他親自開車把人接來的,當然還得送回去。”母親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寫滿鉛筆字的紙張,一邊說道:“人都沒下車,是你爸匆匆把文件袋拿進來,隨即就走了。”
“哦。”白敬哲知道,父親接送的人,應該就是拿到考題和答案的人。
他們都很小心。
于是,白敬哲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感覺自己正在經歷一場如諜戰電影中,那般緊張刺激、周密的、陰暗的事件。
母親又站了一會兒,轉身小心翼翼離開,將房門輕輕帶上。
學習成績相對優秀的白敬哲,此刻卻無比專注地仔細每一道題,并一字一句地對照答案,卻全然不知,自己如此認真仔細,放緩了速度的閱覽,無形中幫助了正處在作法狀態的溫朔,不至于一心二用的狀況下頭腦不夠用——他原本就聰慧,記憶力相當好,所以反而比白敬哲讀題、記答案更快。
一個半小時后,白敬哲忽然皺了皺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又緩緩擰動脖子。
他有些疑惑,這才學習了多長時間?竟然眼角發酸,有了乏累的感覺,對于身體素質相當好的他來講,這種情況在日常生活中很少出現,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拿來的是文科考生的試題,語數外政治歷史五科考題都有,但每科的試題并不全,只是挑選了相對難度較大、分值高的題。
目前,他已經看完了語數外三科的試題。
白敬哲起身伸著懶腰,沏了一杯咖啡。
重新坐下后,白敬哲愈發疑惑,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趴在他的后背上,額頭和太陽穴處也像貼了什么東西似的,緊巴巴的。時不時,視線會花一下,稍稍凝神就會恢復清晰。
剛喝下一口咖啡,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坐在轉椅上的白敬哲,皺眉有些不喜被打擾地轉過身,只見房門被推開,一位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褲和黑色皮鞋,國字臉,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微笑著走了進來。
白敬哲已然起身,臉上不喜的表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喜悅的笑容:“爸。”
中年男子,正是白敬哲的父親,東Y縣紅升鋼鐵集團的老板白紅升。
他拖過來一把椅子坐到旁邊,神情隨意地看了眼桌上那堆散亂的紙張,淡淡地說道:“這些年,我對你在學校的事情,過問的比較少,你也沒有讓我失望,學習成績不錯,還是校籃球隊隊長,可以說是德智體全面發展,很好。”
“您怎么突然說這些?”白敬哲有些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