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文江苦惱著,猶豫著,忿忿著,掙扎著想要在眾位兄弟面前起身強勢一些時,溫朔已然又坐了回去,微皺眉神態嚴肅認真,頗有些推心置腹般地說道:“你說你最能打,所以就可以當老大,能帶著兄弟們吃下一中和清河路派出所附近收購廢品的盤子,那么,我先提出幾個問題,如果你都有想過并且有把握解決,那么沒說的,這事兒我支持你!但如果你做不到,別說我不會同意,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這么肥的盤子,讓自己給弄丟了吧?”
鄭文江皺眉道:“怎么可能?”
“那行。”溫朔笑了笑,道:“我先問你,如果一中校園的保安,或者其他教職工,甚至校領導,不讓你去學校拾撿廢品,也不讓你進學校收廢品了,怎么辦?”
鄭文江一愣,道:“憑什么不讓收?”
“你不是學校的學生和職工,是校外人員!”溫朔冷笑道:“就這一條,就可以把你拒之門外!”
“咱們這三年,一直都在收,大家都認識……”鄭文江撇嘴道。
“都認識?”溫朔搖搖頭,道:“那我問你,學校現在一共有幾位教師?有幾個校領導,都是什么職務,負責哪方面的工作?學校的每個保安,和哪位校領導或者老師之間,是親戚、本家人?這些教職工,又都叫什么名字,相互之間有什么關系?”
鄭文江愕然道:“我知道這些有屁用啊?”
“所以,你和他們不熟!你和他們的關系,沒那么好!他們根本不需要在你面前講什么情分,也懶得和你講情分。”溫朔哼了一聲,看著吱吱唔唔無言以對的鄭文江,又接著說道:“我再問你,假如有其他收廢品的人,到一中校園內外,和清河路派出所附近的商鋪收廢品,你應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打唄!”鄭文江理所當然地說道。
“兄弟們都被你得罪光了,你自己就算有三頭六臂,又能打得過誰?”溫朔的語氣已然嚴厲了許多,道:“好,就算是你還有一幫兄弟,和人打,和人拼命,打完架就沒事兒了?打傷了人不得被警察抓,不得賠償別人,甚至拘留、判刑嗎?”
鄭文江一腦袋霧水:“以前咱們打過多少次了,也沒怎么著啊,再說派出所那邊兒……”
說到這里,他自己說不下去了。
因為派出所那邊的警察,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啊!
“我來告訴你,算最好的結果,你不會被判刑進監獄,不會被拘留,但打一次架,對方一點點小傷就得你拿出一個月的收入去賠償,你有多少錢賠?”溫朔面色陰冷,繼續道:“好,就算是你能打、人多,沒人敢來搶你的生意,可那些商鋪的老板們,不把廢品給你收,你怎么辦?你砸人家鋪子啊?那還不如直接收保護費!”
“他們憑啥不給我收?”鄭文江怒了。
“因為和你不熟啊!”溫朔冷笑著,露出一抹譏諷的表情,道:“你和那些店鋪的老板們說過幾句話?你抱過人家里的孩子嗎?你主動幫著往店鋪里外搬過貨嗎?你有幫著人家收拾東西嗎?你知不知道,那些商鋪的老板大概多大年齡,家里有幾口人,他們有什么難處?一年四季哪個月生意最好,哪個月生意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