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溫朔有些心疼,也有些擔心這位一根筋,性情耿直還有些迂腐的班主任,別一時沖動干出什么傻事兒,所以又趕緊反過來勸慰他:“生意做不成,我正好可以把精力用在學習上了。楊老師,您也別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啊,我先去吃飯了,再見。”
“再見。”楊景斌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看著溫朔和黃芩芷的身影消失在食堂的大門里,楊景斌突然覺得心里堵得發慌。
他很想找個人問問,為什么?
可是,又能問誰?
幾分鐘后,楊景斌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
他為這件事,也付出了很多精力——明明信心滿滿,也在溫朔面前幾次打包票了,最終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覺得挺對不起溫朔的。
溫朔幫了他太多,還救過他的命!
然后他又覺得,自己不僅對不起溫朔,更對不起學問,對不起京大,對不起良心,對不起現在的身份——教書育人,身不正,不剛,沒有讀書人的骨氣,在銅臭和權勢、利益面前彎腰,逃避……
他回到學院主樓的時候,恰好遇到吳勤貴也鐵青著臉回來了。
楊景斌像個孩子似的,明知不可能,還抱著一絲希望地跟著吳勤貴到了辦公室,問道:“我剛才遇見溫朔,他說,那間店面房,已經被徐先進租給別人了,是么?”
看著楊景斌失魂落魄的樣子,吳勤貴有些自責和心疼地點了點頭。
“溫朔還說,他親眼看到有人在那里簽租房協議,給了徐先進五千元……”楊景斌說道。
“水至清則無魚。”吳勤貴嘆了口氣,道:“景斌啊,我以前就勸過你,別去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專心做你的考古研究,否則以你的性格,只會把自己憋瘋的。至于這件事……你和溫朔也別怪別人了,歸根究底還是我的錯,太要面子,也疏忽大意了,沒有親自登門拜訪徐先進這個小人,他,是在跟我斗氣,唉。”
“嗯?”楊景斌一臉迷糊。
吳勤貴苦笑著擺了擺手:“我累了,需要休息會兒。”
“哦。”楊景斌轉身往外走去,心里,豁然明白了吳院長剛才所說,是什么意思。
只是,斗一口氣?!
于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次斗氣,就把一個有志學生的計劃和希望打碎,同時,原本和楊景斌毫不相干的一次小小的斗氣,卻成了壓垮他那脆弱敏感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