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右手抬起在下巴上慢慢地摸索著,似乎在考慮事情。
快到和頤園路時,有一片青青草坪,數棵參天樹木。
淀海路旁有豎立起的寬闊廣告牌。
邊上有一個關了門的報刊亭。
報刊亭和廣告牌、樹木繁密的枝椏遮擋了路燈的光線,再有樹木掩映和草坪的襯托,這里就顯得僻靜了許多……
真是個方便辦事的好地方啊。
其實報刊亭南側幾米開外,就是寬闊的淀海路,時值八點多也不算太晚,所以淀海路上車流如織。只是倒春寒的緣故,非機動車道上無論騎自行車還是開摩托車,又或是步行的行人,很少。
溫朔在報刊亭后面停步,轉過身來蹲下,看了眼后面遠遠跟來,頭臉遮住的蝎子張堅,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然后默念法咒,右手輕輕咬破食指尖,左手捏著兩張符箓摁在地上,心法流轉,氣機透食指而出,帶著血液生機落在符箓上,激活符箓與周邊天地五行相參,口中輕吐了一個字:“至!”
嗤……
兩張符同時燃起一簇火光,轉瞬即逝。
然后,溫朔站了起來,斜倚在報刊亭的后墻上,右手食指伸到嘴里嘬干凈血漬,又掏出煙來點上一顆,微笑著,神情悠哉悠哉地看著距離他還有十幾米遠,卻有些心虛般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棵樹旁惡狠狠盯著他的張堅。
大爺的!
慫了?!
因為膽小所以向來習慣于未雨綢繆的胖子,早就琢磨著蝎子從拘留所放出來后,有可能會想辦法報復自己——那天在網吧門外暴揍蝎子,最后那一刻,他看著蝎子瘋狂的眼神,狠戾的神情,感受著這家伙身上那股濃郁到幾近煞氣的殺機,他就知道這號人,比尋常那些逞兇斗狠的混混要強大得多。
普通混混遇到比他們強橫的,要么乖乖認慫,以后遠遠看到都會趕緊躲著走,再厲害點兒的,無非是晚上偷摸來砸網吧兩塊玻璃,往門口潑糞什么的,惡心你兩次便覺得泄了心頭之恨。
而張堅不然,這種人睚眥必報,心性狠毒且瘋狂。
想要讓他眼下這口氣,必須有和他熟悉,且鎮得住他的人去說服,并從中斡旋和解,又或以親情去感化、威脅……后一種方法不現實,而前一種方法,唯一有這個資格和能力的郭盛華,卻因為和馬有城斗懟了一記,從這件事情中抽身了。
不能埋怨郭盛華,因為這件事本來就與他無關。
至于王漢新,更不可能了,那廝一沒這個能力,二來,估摸著暗地里還在憋著勁兒想使壞呢。
所以知道張堅今天會放出來,溫朔就已然提高了警惕。而蝎子這種人能混出點兒名堂來,肯定也不傻,所以他想報復的話,不會選擇白天,而且,肯定會隱在暗中尋找、等待。
只要有機會,立刻便是凌厲一擊!
胖子從小南門那邊出來時,遠遠的就已經刻意加了小心,選擇陰暗處走動,并仔細觀察著四周。
事實再一次證明,未雨綢繆和小心點兒,是正確的。
他先一步發現了躲在陰暗處的蝎子張堅,然后做好準備,坦然地把機會送給張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