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面,皆面帶誠摯笑容。
“馬爺,叨擾了……”郭盛華客氣著,口中的稱呼已然從那天在網吧時的“馬老板”,改作了“馬爺”——這是京城人老一輩兒人的尊稱方式,其中并沒有什么過分的代表性含義,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朋友間相互也可以這么稱呼,如果非得往這個“爺”字上冠以某種意義,那么,只能是一種對對方身份的認可,是一種刻意親近,表示熟絡,又稍顯謙遜的言語行為。
“難得郭老板登門,我這博物館也有光彩啊。”馬有城客氣著,請郭盛華坐到了茶桌旁,然后不急不緩,也沒有那么復雜地簡單洗茶、泡上了一壺普洱。
閑談幾句,郭盛華便入了正題:“馬爺,前些日子在京大門外的那個網吧里,多有得罪了,我心里一直都覺得不是個味兒,總想著能當面向您道個歉,可馬爺您是大忙人,是個喜好清靜的文化人,我這個大老粗總覺得身上銅臭氣、俗氣太重,不敢輕易叨擾,所以才拖了這么久,今天冒昧前來,馬爺您可別嫌棄。”
“別這么捧我,收受不起啊。”馬有城笑道:“還不都是些掙錢花錢的俗人?”
“您即便是俗,那也是大俗是為雅了。”郭盛華把來時拿著的一個紅木盒子放在茶桌邊上,輕輕打開,取出了一個直接不足二十公分,上面有天藍色花紋的白色瓷盤,道:“去年到東夷游玩時買回來的,說是早些年從咱們國內流出去的好東西,在我家里放了一年多,想想也沒什么用,而且我這種人,在家里擺古玩,會讓人笑話裝雅,今兒來您這兒叨擾,也不知道拿點兒什么,干脆,把這盤子送您這位行家得了,反正我也不懂……您看著好了,就擺出來,不太好就收起來放著。”
馬有城一眼便看出了是真品,康熙年間官窯的青花瓷盤,談不上多么珍貴,但絕對是宮廷里用的東西,依目前的市場價值來判斷,應該能賣出十萬左右的價格。
郭盛華也算是有心,誠意十足了。
“郭老板的禮太重了,我可不能、也不敢收啊。”馬有城這般身份地位的人,他其實根本不貪求什么財物,能給郭盛華一個巨大的教訓,能讓他乖乖服了軟,也便是了。
如果真收下郭盛華的這個盤子……
他也就不是馬有城了。
所以他微笑著,淡淡地向郭盛華講了講這個瓷盤的名稱歷史,便讓他收起來,自己斷然是不會收受的。
郭盛華也不會傻乎乎地死乞白賴非得讓馬有城收下,他知道今天自己態度上做足了,而且這段時間已經吃了大虧,馬有城剛才的姿態也表現出了溫和的大度,那么,此次前來的目的便達到了。
便在此時,敲門聲響起,在得到馬有城的應允后,工作人員輕輕推開門,道:“馬總,荊先生來了。”
馬有城怔了下,繼而起身微笑道:“正好,郭老板,介紹你認識一位大師!”
荊先生,單名一個白字。
正是馬有城數月未見,也聯系不上的那位玄學高人,被許多圈內熟悉的人尊稱為風水大師的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