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溫朔詫異道。
“關河勝,怎么回事兒啊?”張堅百思不得其解地搖著頭,微皺眉說道:“以前我在中關村一帶混的時候,就多次聽說過他,道上幾個有頭有臉的,和他是兄弟,而且,他蹲過幾年大牢,出來之后更是名聲大漲,不像是個輕易服軟的人……朔哥,能不能跟我交個底兒,如果他訛了咱不少錢,回頭我辦他!”
“他訛我?”溫朔一瞪眼,怒道:“老子有那么慫么?”
張堅腆著臉嘿嘿笑道:“玩笑,玩笑……其實我就是好奇,想知道朔哥你是怎么擺平他的?”
“他不想開網吧了,擔心賠錢,也不想和我競爭。而我,再開多少家網吧都不嫌少,也不想和他競爭,所以,就厚著臉皮找他談了談,兩人一拍即合。”溫朔只說大概,不講細節,卻也是考慮到關河勝的面子問題,道:“沒什么吃虧賺便宜,雙贏。”
張堅聽得有些糊涂,道:“按理說,以關河勝的名氣和性格,不該就此作罷啊,挺丟份兒的。”
溫朔笑了笑,道:“張堅,你蹲過監獄嗎?”
“沒有。”張堅搖搖頭:“但我進看守所的次數,多了去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真正蹲過幾年監獄出來之后,絕大多數人回到正常生活,平時寧肯受點兒欺負,日子過得苦一些,也不敢再去以身試法,生怕再被抓進監獄。”溫朔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們平時沒少聽說過,看新聞也經常看到,有那些出來之后又犯事的,好像還挺多,可事實上呢?和蹲過監獄的總人數比起來,再次犯案的人,只是極少極少的特例。”
張堅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隨即被溫朔的目光掃過,趕緊低下頭訕笑。
“關河勝的性子早就在監獄里被磨平了,再者,他有老婆有孩子,手里還攢著點兒錢,小日子過得挺美,怎么舍得豁出去?他連賠錢的膽氣都沒了!”溫朔瞇著眼,目光有些森寒地盯著張堅,道:“不要認為自己很厲害,被判刑蹲大牢的,有幾個不是狠主兒?但真正蹲過幾年大牢出來之后,還敢再犯事的,要么是生性涼薄之輩,要么是真得被逼得無路可走,要么就是愚蠢至極,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漢!如果有了家室,有了孩子,還敢冒著蹲大牢的風險,去故意犯罪牟利、與人斗氣的話,那就是純粹的人渣混蛋了。”
“是是是,朔哥說得對。”張堅忙不迭點頭。
“別拍馬屁。”溫朔哼了一聲,道:“你小子沒經歷過,心里面自然不會太在意,但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真的去經歷,在監獄里虛度光陰,明白嗎?”
“明白!”張堅聽得出溫朔話里的關切,立刻正色說道。
黃芩芷推開半敞著的門進來,微笑道:“胖子,沒看出來嘛,你還有過蹲監獄的經歷?”
“有個屁的經歷。”溫朔撇撇嘴,道:“我以前在老家縣城里,可沒少見過這類人,年輕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和人打架斗毆動刀子,抄家,兇悍至極,結果蹲幾件監獄出來后,被人一口唾沫啐臉上,都不敢吱聲,還陪著笑臉……”
張堅愣住,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黃芩芷秀眉微顰,道:“很多么?”
“嗯。”溫朔略顯同情地嘆了口氣,道:“以前我收廢品,和派出所的所長,以及所里的那些警察都熟,從他們口中,也聽說過很多這類人和事。”
掐了煙起身,溫朔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蝎子,回頭叮囑那些兄弟,在網吧工作,就要學會笑臉迎人,別他媽來了顧客,反而被你們給嚇跑……還有,不許和顧客爭吵,更不能動手,有什么突發狀況了,讓他們先找你,你來做主處理。”
“行!”張堅心生感動——這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