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斌不知道,溫朔從他這里探聽墓道和墓室中有沒有機關設置,只是出于其本性的小翼和膽怯,想要再加一層保險而已。
事實上,這幾天溫朔早就安排小青,數次進出墓道和墓室,對于里面的墓室結構、布局,比之考古工作組所有人都更清楚。而且,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仔細觀察每一處的細節?
略有些可惜的是,目前的小青就像是一歲多的幼童智商,還無法做到清晰完善的交流。
而且,幻化作人形的小青,其實并沒有視覺上的能力,只是憑借其天生的敏銳感知力,再有溫朔與其靈犀相通的意念感應交流,在這座兩千年的漢代大墓中自由進出逛游探查罷了。所以溫朔現在對這座古墓,知其實,卻不知其貌。
“那一會兒咱倆先進去?”溫朔輕聲道。
“不行。”楊景斌拒絕:“這么多考古界的專家精英人士在場,我們做出任何有違常理的事情,都會引起所有人的關注,甚或是不滿。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以后我再想帶你參加類似的考古工作時,就會受到極大的阻力。”
言之有理,于是溫朔撓了撓頭,一臉的不甘和無奈——墓道大開,內部與外界暢通無阻之后,必然會導致陰邪之氣的損失消耗。時間越久,陰邪之氣的流逝損耗越大。
“那,那一會兒你可不能落后……”溫朔咬牙切齒道:“我走在你前面,你記得擋著我。”
“你在我前面,我擋著你?”楊景斌愕然。
“擋住別人的視線,我要燒符作法,不能讓人看見啊。”溫朔輕聲道:“在場者都是我國考古界的精英,為了盡最大可能保證他們的安全,我,何惜自己的名譽?”
楊景斌怔了怔,旋即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太相信,但還是很感動。
他覺得自己已經魔癥了。
可無論如何不明白,溫朔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最先進去,然后盜竊一兩件寶貝藏在身上?眾目睽睽之下,根本不可能,再說了,一旦盜竊事情敗露,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溫朔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那么,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似乎也只能相信,溫朔確實是一片赤誠丹心了!
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越來越大,兩條墓道口,分別上下兩塊巨石,在鋼絲繩的牽引下,由吊車巨大的力量通過滑輪拽出了墓道口,與此同時,肉眼可見有風從洞口吹出,蕩起團團灰塵,旋即又好似呼吸般,一呼之后,便是吸。
蕩起的灰塵卷入了墓道內。
楊景斌注意到,溫朔單手掐決,唇口輕微開闔無聲誦咒。
溫朔體內真氣高速流轉,以提前就已經施展出的玄**效,保護著小青不受天地自然的侵伐壓制,而接到他意念命令的小青,化作一道青芒瞬間越過現場數十米寬的距離,越過那四塊泛著森寒氣息的巨石,遁入了陰煞之氣濃郁、已然通透的墓道內。
一入墓道,小青便撒開了歡兒,身形化作稀薄的紗布,瞬息間將放置棺槨的主墓室和**間墓室、墓道盡數籠罩包裹起來。
它貪婪地汲取著陰煞之氣,同時依著溫朔的吩咐,盡可能阻滯陰煞之氣的外泄。不過,小青以身體控制的范圍,也必須局限于距離墓道口二十多米的地方,再向外,就容易受到蜂擁而入的大自然的侵蝕威壓——這段距離,是溫朔提前就已經計算好,濃郁的陰煞之氣,因為兩千年來在墓室中的沉淀,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平衡氣場空間,就如京城大學的氣場狀況那般,一旦外部天地自然要對其侵蝕融合,必然會有一種自我的抗拒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