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往往是后勁足,而且喝酒的人往往也是在酒后才醉,酒桌上總是有著喝不盡的酒量,所以看著平時基本沒有喝酒的習慣,今日卻好似海量的楊景斌興致越來越高,向來對自己摳門兒吝嗇,對親朋頗為大方的溫朔,在兩瓶茅臺喝完之后,大大咧咧地揮手把服務員喚了進來,道:“姐,我是溫朔,認得我不?”
進來的服務員,是西門涮鍋的老板娘,笑瞇瞇地說道:“溫總,打我臉是嗎?怎能不認得您啊。”
說起來也是溫朔這家伙平時小氣慣了,不怎么下館子,每天也只顧著賺錢不想著花錢,所以他并不清楚,如今莫說京大南街商業區,京大周邊,以至于隔壁華清大學外的飯館、各種商鋪的老板,幾乎都知道溫朔的大名,且認認真真地記住了他的面孔!
這位小爺不簡單啊!
南街商業區管理處總經理栗洋為先,連帶著管理處的人員,還有一部分京大的教職工,到哪兒消費,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提及溫朔。能在這寸土寸金地方做生意的,哪一個不是人精?誰心里都明白,如果無意中惹得溫朔不高興了,這位小爺在朋友圈子里隨口一句酒后戲言,就可能影響到他們的生意。
所以,今天朔遠網吧的溫總來店里吃飯,西門涮鍋的老板和老板娘必然是要好好招待。
雖然平時溫朔不怎么來,但朔遠網吧的員工、朔遠軟件公司的人,還有京大一些人來,時不時的就會提及溫朔,也讓西門涮鍋的老板兩口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了點兒數。
當然,胖子不知道這些,否則這家伙一準兒會張口讓老板和老爸娘免單。
溫朔大大咧咧地說道:“再拿一瓶茅臺酒!”
“溫總,我們店小,可沒有那么好的酒,換別的成不成?”老板娘特會說話:“喝得也不少了,再來點兒燕京啤酒,簡單吃點兒飯,要聊天我給你們沏一壺茶,怎么樣?”
“嘿……”溫朔聽得心里很受用,心想這老板娘生意做的,有點兒意思。
黃芩芷對此心知肚明,正待要說幾句婉拒的話,不曾想楊景斌喝高了,揮著手說道:“不行不行,今天這頓飯我請,喝酒必須喝好了,酒,也是我要加的,店里沒有,到外面買去!”
“哎喲楊老師,既然您說話了,那行,您稍等!就是跑到六里橋,也得給您買來!”老板娘笑呵呵地應聲出去了。
如此熱情,倒是讓溫朔感覺不對勁兒了。
黃芩芷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臉上滿是戲謔之意。
而酒意上頭的楊景斌,似乎也反應了過來,瞪著一雙略顯呆滯的眼睛,問道:“她,她認識我?”
之前仿若一切了悟般的黃芩芷,也不禁詫異。
而溫朔從之前老板娘對他“溫總”的稱呼,以及語態上,大致猜出了什么,不禁暗暗欽佩生意人的精明油滑,也難免有些飄飄然的小得意——老話說有同行沒同利……
哪一行哪一業,都一樣啊!
西門涮鍋的老板娘拿來的那瓶茅臺,沒有喝完,溫朔已然醉得站都站不穩了,揮著胳膊嚷嚷著不能再喝,然后攙扶著不斷笑話他酒量不夠的楊景斌,出門打了輛出租車將其送走。
渾身酒氣的溫朔目送出租車離去,如松般站在路旁苦笑著搖搖頭,點了支煙,然后突然就像是醉了似的,站都站不穩了,伸手攬住了黃芩芷纖細的腰肢:“送,送我回,回公寓住,我媽回東云了,我一人兒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