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會喜歡被人盯梢,被人扒光了衣服掛在大街上展覽;任何人,都會有一種天生的、極為濃烈的自我保護意識。
“很抱歉。”黃芩芷不敢和溫朔對視,扭頭望著窗外,輕聲道:“但事實證明,他們這么做,似乎是對的……因為,即便是他們查到了那么多關于你的情況,可其中,還是有很多很多令人生疑,令人懼怕的疑點,而這些疑點,最為合理的解釋,似乎只有一種可能了。”
“違法犯罪,奸詐歹毒,陰險狠辣行事罷了。”溫朔笑了笑,往后一靠,仰身翹起了二郎腿兒,道:“這樣,我現在可以原諒他們對我的調查,也可以理解他們的行為。你呢,也敞開了把所有調查出來的,可疑、可怕的事情都講出來。我聽聽看還有沒有別的你們沒查到的,也好一會兒向你解釋。唔,你說那些疑點令人懼怕,我來之前也對你說過了,讓你做好心理準備,別害怕。”
黃芩芷秀眉微顰,淡淡地說道:“怕什么?怕你殺人滅口么?”
胖子打了個哆嗦,瞪大眼睛面露恐懼地說道:“你太冷靜了,冷靜得我都害怕了……喂,你該不會已經在外面布置好了人手,隨時要進來把我抓捕移交警方吧?”
“你……”黃芩芷無語,但之前心頭的些許緊張,也隨之完全放松下來:“我是認真的。”
“我幾千里的跑來,也不是玩兒的。”溫朔針鋒相對。
黃芩芷再嘆口氣,她了解胖子,平時看似嘻嘻哈哈似乎永遠沒有認真的時候,尤其是在他所在意的女性面前,可以表現得賤兮兮任何時候都可以被掐一把、踹兩腳,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但事實上,他心思很重,脾氣上來了誰的面子都不賣。
“好吧。”黃芩芷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稍作思忖后,開始把父母調查到的那些資料中,關于胖子的諸多疑點,不急不緩,卻是簡明扼要地講述起來。
期間,黃芩芷還接到了父親打來的一個電話。
是,關切的電話。
黃芩芷對父親說:“我和溫朔正在談,不用擔心。”
掛了線,黃芩芷注意到,溫朔的神情很平靜,甚至還趁著她打電話的功夫,又去更換了兩杯茶水,坐回到椅子上后,還微笑著伸了伸手:“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溫朔,我似乎,不應該出賣我的父母。”黃芩芷忽然說道。
“放心吧,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講道理。”溫朔笑了笑,道:“換位思考對于我來說,不是什么問題。”
黃芩芷想了想,心中愈發酸楚和歉疚——是的,溫朔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他一向講道理,會設身處地地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只要對方占據了道理,那么,他會做出退讓。
比如,當初的徐先進。
又比如,當初的周啟良。
搖搖頭苦笑著拋開這些歉疚,黃芩芷恢復了之前的冷靜,繼續著講述她心中的疑點,那些令人無法再信任、再去和溫朔繼續愛情的重重令人可怕,甚至憎惡的可能。
“……”黃芩芷講完,端杯喝下一口水,道:“還有很多,就是你入京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說了吧?”
“嗯。”溫朔點點頭。
“怎么解釋?”黃芩芷直視著起身拉窗簾的溫朔,眼神中的一絲慌亂和疑惑,一閃而逝,待溫朔坐回到椅子上時,她的目光,還是那么的銳利,那么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