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芩芷的親哥哥,也是軍人的黃芩豐撇撇嘴,道:“你那點兒底細我們早就都知道了,還扮什么憨厚老實人啊?沒上大學之前,從初中到高中六年時間,平均每年進派出所的次數超過五次,都是因為打架斗毆,你扮老實騙誰呢?”
“你們,你們都知道了啊?唉,那時候不是……好吧好吧,沒辦法,那時候掙點兒錢不容易,撿破爛都有人搶著做,他們看我年紀小就欺負,其實我一直都特老實,可撿到東西能賣幾毛錢,就夠家里一天的菜錢了,所以就和人打架。”溫朔神情略顯尷尬地說道:“說起來也挺丟人的,經常挨打。”
黃芩行笑道:“挨打的還被抓進派出所啊?”
“嗯,可不是嘛。”溫朔唉聲嘆氣,猶有不忿地說道:“那時候誰管這個那個的,總之打架斗毆就是不對,再說了,我也樂意讓派出所抓,因為有警察管,才能要到點兒賠償,否則我憑什么去找人要賠償啊?反正吧,上高中以后我也學精了,不能單干,多拉些人,大家都賺點兒錢,也省得被欺負。”
“但也沒少打架。”黃芩瑞說道。
“嗯。”溫朔撓撓頭,略顯自嘲般搖搖頭,道:“得,幾位哥哥們面前我也不藏著掖著,那時候是他娘窮怕了,沒錢飯都吃不飽,家里還牽著一屁股債,我還想讀書上大學,又不想干違法犯罪、違背良心的事兒,能怎么辦啊?打唄!”
黃芩祥皺了皺眉,平時在家庭中不好多言,也確實是因為身份職務和長期工作性質的緣由,養成了惜字如金的習慣,此刻卻是忍不住說道:“借口,本質上還是內心中的一種不忿需要發泄罷了。當然,那時候你畢竟還小,可以理解。”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看向溫朔。
溫朔愣了愣,皺眉細細思忖一番,點頭道:“嗯,大哥說得對,確實是一種宣泄吧,說是借口也不為過,大多數人犯錯的時候,總會習慣于為自己找借口,甚而因為有了這個自我安慰的借口,再繼續犯錯,犯,同樣的錯。”
黃芩祥略有些驚訝地看了眼溫朔,微笑著點點頭。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
不管他們能不能真實理解溫朔這種窮苦孩子當年的生活狀況,為了幾毛錢與人大動干戈,但至少,溫朔可以如此坦率地承認錯誤,并且不卑不亢地講述了一個簡單道理。
在兄弟們中年齡最小,也最為頑劣的黃芩江,突然冷不丁地笑著說道:“哎,聽說你在京城,一個人打趴下三個混混?自己毫發無傷?有這回事兒嗎?”
溫朔有些詫異地“啊”了一聲,繼而憨憨地說道:“主要是有倆打起來就跑了,如果他們真聯手一起上,我肯定輸。”
黃芩江愕然,旋即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出來——這胖子,真他媽有意思!
黃芩豐瞪了一眼黃芩江。
大表哥文近邦打趣道:“芩江,你可是從特種部隊專業到特警中隊做教官的,能一人打三個嗎?”
“那看是誰了。”黃芩江咧嘴一笑。
“溫朔這樣的呢?”文近邦笑道,神色間盡是玩笑般的挑唆。
黃芩江皺眉想了想,雖然天性頑劣好斗,也很想和這個據說能一挑三的胖子過過招,卻也知道不合適,便笑著說道:“表哥,你少來這一套,我可不上你大當。”
“嗯嗯嗯,我也不會自討挨打。”溫朔忙不迭點頭,仍然是一臉的憨相。
文近邦神情錯愕,尷尬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