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灑然一笑,攬住鄭文江的肩膀往公司里面走去,一邊說道:“按說吧,兄弟之間沒必要攀比,不過,我倒是覺得比一比也好,大家干勁兒十足嘛。行了,跟你們交個底兒吧,真以為我鋪了這么大的攤子,就很有錢了?”
幾個人面露詫異,這還叫沒錢?
“我他媽負債四千萬!”溫朔自嘲一笑,道:“這控股公司,我只是占一半股份,還有黃總一半的股份。培訓學校、軟件開發公司、網吧、快餐店,都有很多股東,可不止我自己。所以啊,你們也不用羨慕我,咱們兄弟如今過得都不錯,真算起來,你們幾個掙得多,也沒什么壓力,對吧?無非是每天掙多掙少,總不會賠錢。我這不行啊,掙錢肯定比你們多,可是哪天一個不小心,或者走背運了,說垮就會垮得負債累累,連褲頭都穿不上了。”
于是幾人便都點頭露出理解的神情。
可不是嘛。
先不說負債四千萬,這每天開支都要一萬大幾千塊錢,啥生意還沒個淡季旺季的?
趕上淡季的時候,每天那都要賠進去一萬多……
想想都挺害怕的。
晚上九點多鐘。
在酒店房間里又是一番暢聊之后,溫朔讓勞累一天晚飯又喝了不少酒的兄弟們早些休息,然后告辭離開,路過劉茂和的房間門口時,他看看私下無人,便敲開房門走了進去。
“溫總,來來來,快請坐。”
沒有了旁人在場,劉茂和立刻表現得極為恭敬,小心翼翼陪著笑臉給溫朔沏茶:“我剛燒好的水,是用買來的礦泉水燒的,茶葉,也是我從外面的超市里剛買的茉莉花。”
溫朔詫異道:“喲,老劉你這挺會享受嘛。”
“沒有沒有。”劉茂和訕訕地坐下,遞過去一顆煙,幫著點著了,然后輕聲說道:“我琢磨著,您有可能找我談話,所以,就提前買了些茶和礦泉水,超市里沒好茶,可這茉莉花也比酒店里準備的這些袋裝茶葉好,是吧?”
溫朔點點頭,瞇著眼問道:“您怎么就知道,我會來找你談話呢?”
“瞎,瞎猜的。”劉茂和打了個哆嗦,低下頭不敢直視溫朔——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老劉,你很聰明,不錯。”
“啊?”劉茂和抬起頭來,露出驚喜的神情,懸在嗓眼兒里的那顆心,猛地落下了一大半。
溫朔深吸了一口煙,道:“既然猜到了,我也不瞞著你……你知道的,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身負玄法的秘密,而你,是少數幾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我也信任你!”
“嗯嗯。”劉茂和感到了無比的榮幸,心思堅定下來——信任兩個字,讓劉茂和有了刀山火海義不容辭的沖動。
“徐從軍妻女的案子,你怎么看?”溫朔輕聲問道。
劉茂和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覺得吧,傳言不能盡信。白紅升的老婆雖然是個娘們兒,可是這人下了殺心,那就不能依著常理去琢磨,拿起了刀殺人時,鬼知道她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所以,這事兒不好判斷。當然,那娘們兒也有可能是為兒子頂罪的,她私下詳細問清楚了兒子的作案經過,然后到警局投案自首,肯定不會出什么紕漏的。而警方因為案情重大,上級又限期破案,早早破案有利于穩定民眾情緒,也,也能長臉,所以……”
“分析得很好。”溫朔贊許了一句,淡淡地說道:“你知道的,我這人有一說一,最講道理,如果真是白敬哲他媽干的,這事兒也算是有結果了,國家有法律,法院怎么判輪不到咱去說。咱再怎么氣不過,無非是多打白敬哲幾次,讓他替他媽吃點兒苦頭;可如果,是白敬哲干的,他媽為他頂罪了,那么……”溫朔瞇起眼,微笑盯著劉茂和,道:“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茂和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地說道:“溫總,這……咱也沒那個能力調查,總不能,不能刑訊逼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