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身處在幾十米深的水中,壓力無所不在。
這種感覺,讓溫朔第一時間想到了當年第一次進京,從火車站乘坐公交車途徑**時,那種磅礴無匹的威勢壓力,當時他在公交車上差點兒直接跪下。
自從知曉了天地災劫之后,溫朔如今對于這類突發的異常狀況,已經見怪不怪,且早有心理準備了。
和公司開業典禮那天的酒席上,感受到諸位盡皆有相當社會地位的人物們氣場交加時的壓力不同,此時此刻,斷然不能再悄然施以玄法硬抗,否則……
胖子覺得好害怕。
他默念靜心法咒,本就沒有外泄的氣機再次收斂壓縮,經絡中的真氣回流至中樞魄沉寂。
大自然或許沒有如人一般的意識概念,卻如同無窮寰宇中星球、星系之間有著各種引力那般,保持著一種玄妙無比的平衡,一旦稍有不妥,就會迸發出極強的反彈、反噬力量。
而類似于政府大院這種獨立于世間,擁有著強橫氣場的區域中,自然五行靈氣的平衡,對于特殊的氣場感知,是極為敏感的。
和京城大學的寬厚包容、博大浩然氣場不同,這里的氣場,帶著濃烈的、極具壓迫性的威勢。由此溫朔可以想象到,軍隊、軍隊的基地中,所養成的氣場,必然是帶有濃烈的、至剛至陽的殺伐之氣,極具侵略的攻擊性。
面對這些氣場,強行以玄法硬抗,絕對是找死!
所以只有盡數收斂個人的氣機,盡量讓自己的身心狀態都處在正常人的水準,守護住心神不亂,繼而坦然面對。
從大門口走到辦公大樓前,溫朔渾身重壓已然卸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
“溫朔,你怎么了?”黃芩芷察覺到溫朔神情異樣,不禁略有些好奇地問道。
“有點兒緊張。”溫朔撓撓頭。
黃芩芷抿嘴笑了笑,道:“來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么?我們是來聽講學習的,又沒有要求必須發言,所以,坐在臺下聽大家講就好了,沒必要緊張啊。”
“是是是……”溫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進入樓內,立時感受到了習習涼風吹過,溫朔禁不住打了個機靈,之前承受威壓,又收斂氣機故作淡然所以略顯渾濁的思維,瞬間清晰了許多,原本不知不覺中便佝僂了許多的腰身,慢慢挺直,雙目中神采奕奕,一拉黃芩芷的小手,大步往樓梯口走去。
心無愧,何所懼?!
這段時間以來,溫朔雖然時不時地就會明悟出一些道理,一些,對于天地自然,對于災劫,對于修行玄法是與天地相參還是逆天而行,如何應對的想法,卻又經常性,也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一個思維的怪圈,想要坦然面對,卻又不得不時時刻刻警惕著,時時刻刻想著如何去應對,又何來坦然呢?
但多日來的明悟、思考,終于在剛才的一剎那,積量變而產生了質變,他發現,自己悟出了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