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斌搖搖頭,道:“那,我的學生已經離開了,查爾斯先生,我們不妨直說吧,如果是探討學術方面的問題,我們一定會聊得很開心,因為你我的研究方向是相同的。不過,如果您是想談關于華夏古老的玄學,以及你們西方魔法的問題,涉及太深的話,我想,會讓您失望的……希望您能理解。”
“當然。”埃文·查爾斯的神色間流露出一抹不屑,道:“我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找您談話,是為了避免接下來的行程中,可能出現的一些誤會和矛盾。”
“嗯?”楊景斌心生警惕,皺緊了眉頭——溫朔料事如神,難不成,查爾斯真的有不良居心?
埃文·查爾斯稍稍斟酌了一下,神情略顯感慨和激動地說道:“難得有機會來到偉大的華夏古國,我對這個國家璀璨的五千年文明歷史充滿了向往和憧憬,所以,在接下來的實地考察過程中,也許在某個能格外打動我內心的地方,我會忍不住運用法術的力量,與歷史的氣息親密接觸,去感受那古老的文明,去擁抱它,或者,被它擁抱。唔,那種感覺,想想就很美妙……不是嗎?”
想到溫朔的叮囑,楊景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稍作思忖,道:“查爾斯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我建議,您最好不要這么做,華夏人極為注重對先祖的尊敬,那些源遠流長數千年至今的文明古跡,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文化和文明的遺產,任何可能會對這些遺產造成損失的行為,都是華夏人不能允許的。”
“楊先生,您并不能確定,法術會對歷史遺址、文物造成損害,不是么?”埃文·查爾斯全然不在意地說道。
“我確定!”楊景斌瞇起了眼睛。
這不是在信口開河。
因為楊景斌想起了那件斷了半截的古劍——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溫朔是身負絕學的玄士,也不知道,自己被斷劍中隱含的陰煞所傷,溫朔救了他,祛除了斷劍上的陰煞之后,當時楊景斌就覺得那把斷劍不對勁,和之前不同,為此他還懷疑溫朔掉了包偷竊文物。從那以后,那把斷劍便失去了它的鋒芒,變得普普通通,失去了在專家學者眼里,那種珍貴文物的歷史氣息。
很難說清楚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氣息,也無法言述那種對歷史文物的感覺。
就是冥冥中似乎存在,卻看不見摸不著嗅不到的氣息。
埃文·查爾斯瞇起了眼睛,寒芒一閃,旋即略顯生硬地笑道:“楊先生,這似乎很不現實。您想想看,我出于禮貌向您坦率地講述了我的想法,是因為不想發生誤會而已。如果,您沒有參與此次大會,或者,以后我會再來華夏,總之不和您這樣的法師在一起,誰能夠阻攔我做這些事情呢?同樣,歷史源遠流長的神秘華夏,如您這樣的法師應該有很多吧,他們也許,經常做這種事情,那么,你都能夠阻攔嗎?所以,請您不要阻攔我的行為,好嗎?”
楊景斌愈發肯定,查爾斯沒安好心了,否則,決然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行。”楊景斌態度堅決地搖頭拒絕,并聲色俱厲地說道:“查爾斯先生,你說的這些情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沒有在場,只要我在,就一定會阻止你。”
“該死的……”埃文·查爾斯嘟噥著罵了句臟話,旋即起身道:“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先禮后兵,我很禮貌,不是嗎?”
言罷,查爾斯轉身離開。
楊景斌坐在沙發上未動,冷笑著說道:“華夏還有句古話,叫客隨主便,不遵從主人家禮數的人,本身就是一種無禮的表現,這樣的人,不受歡迎。”
查爾斯沒有言語,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結果剛一出門,查爾斯就看到那個白白胖胖的家伙,正站在門口背著手仰頭看景的模樣,很顯然,這家伙一直都守在門口,甚至還貼著門縫玩兒偷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