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受傷了。
從她聽命迅速回來的那一瞬,溫朔就確定了小青帶傷。
驟然攻進去,再迅疾退回來,尤其是最后極短的時間內,在徐芳強烈的個人意識和生機防御反擊下,迅速抽身而退的小青,受到的反噬傷害更甚。
這讓溫朔極為心疼。
細細查看之后,發現小青的傷勢不算太重,而且,兇悍的小青驟然爆發攻入徐芳的意識中,竟然還順手牽羊地吞噬了一些雜亂的氣血生機,是徐芳精神狀態失控時,自然而然產生的那種帶有煞性的生機——陰陽失調,意中生煞,才有了瘋狂邪念。
嘿,有點兒意思啊!
溫朔心里頗感寬慰,不愧是自己養的閨女,委實隨他爹我的性子嘛,有道是“賊不走空”……哦不,應該是摟草打兔子,雁過得拔毛,無利怎能起大早?胖子覺得自己可以不圖利益只為情感友誼,或者說帶著些報恩的心思,去幫助徐從軍、徐芳這對父女,但自家閨女小青,如果在幫忙的過程中吃了大虧,那他這個當爹的,就委實做得不夠格了,也對不住為救他奮不顧身的閨女。
確認小青沒什么大礙,雖有小傷卻也撈夠了本,甚至還賺了,溫朔的心情這才平靜下來。
點上一顆煙,他微皺眉開始思忖徐芳的病情。
之前為徐芳把脈,被徐芳掙脫,還挨了一句罵,溫朔壓根兒不放在心上。當他的中指搭在徐芳腕脈上的一瞬間,便迅速渡入了一縷氣機,然后迅速收回。
無需深入探查,而且也確實做不到深入探查。
己身氣機和真氣渡入他人體內,無論是針對玄士還是普通人,都是很難得逞的。
因為尋常人體內經絡不似玄士那般長期修行后,經絡、脈絡哪怕是大小周天不通,也相對要暢順得多,尋常人體內經絡閉塞,尤其體表那些纖細如毛發,密密麻麻的絡線,更是大多數處于堵塞狀態,氣機想要渡入,需要認真作法、耗費很長時間,還是在人家不反抗、保持安靜自愿的前提下。
而對上玄士時,那就是強攻了——眾所周知,勢均力敵的戰斗中,防御方是占據絕對優勢的,而進攻方則是處在劣勢中。即便是進攻方占據了兵力和武器裝備上的絕對優勢,最終取得勝利之后,其傷亡率往往也要比防御方高得多。
所以,一般情況下沒誰會傻乎乎地去純粹以氣機,和對手拼刺刀。
斗法明著是文斗,暗著是武斗。
表面上那是文縐縐的,甚至相互都不見面,大家起壇作法,或者以某個倒霉蛋為媒介夾在中間,都往倒霉蛋身上施法;或者,以天地為媒介,各自與天地相參,避免己身受到更大的自然反噬,作法攻擊對方,并且把自然反噬嫁禍到對方頭上。
言歸正傳。
卻說溫朔以氣機稍稍探入徐芳肌膚下淺層,便迅疾收回,其目的,就是要感受、確認一下,徐芳的病癥是否和邪孽異物、陰邪之氣有關,也就是確認下,她得的是不是虛病。
如果與陰邪相關,那么其身體各處,尤其是肌膚下方,都難免會有那種陰邪的氣息,哪怕是一丁點兒,溫朔也可以敏銳察覺并做出準確的判斷。
現在可以確認,徐芳是實病。
既然是實病,讓馬有城過來裝模作樣地起壇作法,就沒什么實際意義了,充其量只能是給予徐從軍一些安慰。
雖然有小青剛才順手牽羊撈了一票帶有煞性的氣血生機,可溫朔也不敢真就拿徐芳的性命做試驗,讓小青去一點點兒吞噬徐芳腦海意識中的煞性。更不會讓小青冒著被反噬、傷害的風險,去拿捏著尺度小心翼翼地在徐芳意識中干活兒。
讓小青豁出去自身受重創,干掉徐芳倒是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