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趙院長和孫主任離去,徐從軍松了口氣,扭頭神情憂慮,心中滿是希望和祈禱地隔著門向里面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又好像,什么都看得見。
病房內。
溫朔靜靜地站在左側床頭,闔目凝神,左手掐決平端在腹前,右手探出食指輕輕按在徐芳的眉心處,如同一尊雕塑般,只有唇口時不時動作,無聲誦咒。
宋老坐在病床右側的椅子上,一手持灸炷,在徐芳的右臂肘彎偏上方的一個穴位上,若即若離地熏熨著。
看到這一幕,剛走進來的馬有城,不敢出聲,小心翼翼地將里間的房門關上,然后就站在門口看著——他知道,應該是事發突然,溫朔才會急于給他打電話送東西過來,但他還是來得晚了些,溫朔已經開始作法。
眼前的一些,說明了一件事:溫朔不需要他捎帶著買來的這些書符所用的物事,依然可以作法。
所以,溫朔匆忙間打電話讓他來……
是在兌現承諾,讓他觀摩作法。
“好小子,有點兒意思了。”馬有城心中喜悅,不禁想起了剛才從酒店出來時,接到的那個電話——是從豫州林陽趕到京城后,沒能尋到溫朔的洪裳,剛剛購買了京城至中海的火車票,明天晚上到中海。
這一番奔波,對于洪裳來說,需要花掉很大一筆路費。
但洪裳還是執著地追來了。
料理完與秦落鳳之間的問題,得到了秦落鳳收取存儲了陰煞之氣的古董瓷瓶之后,一根筋的洪裳就帶著瓷瓶奔赴京城,要把陰煞之氣給溫朔。
愿賭服輸!
可洪裳沒有提前打電話,找到門上之后,才知道溫朔去了中海,再給馬有城打電話,結果馬有城也在中海。
懊惱不已的洪裳,立馬購買火車票,去中海!
咬牙花點錢不要緊,來回奔波腆著臉登門送東西給人家,也不丟臉。洪裳委實不愿意,被那個可惡的胖子私下罵他言而無信,沒有賭品。
這才是臉面、人品問題!
洪裳此舉,與溫朔今天的電話……讓馬有城在感慨這二人值得深交的同時,又不禁思忖著,洪裳這溫朔這倆說話就拌嘴的主兒,會不會成為好友?
忽然,馬有城注意到溫朔眉頭緊皺,旋即如松挺立不動的雙腳輕緩卻極快地動作,踩出了一個怪異的腳位。
與此同時,躺在床上閉目處于深睡眠狀態的徐芳,眼皮動了動,眉頭緊皺起來,臉上浮現出痛苦掙扎的神情,好似想要睜開眼睛醒來,卻受制不能醒。
溫朔先一步感應到了徐芳意識增強,有醒來的跡象,立刻以氣機增強法陣效能。
法陣震懾壓制徐芳體內煞性氣息,同時以己身氣機滌蕩徐芳體內,但隨著徐芳腦海意識中的波動愈發激烈,煞性氣息生成的速度和量開始出現了噴涌般的爆發。
是那種因煞性氣息而形成的意識,受外部法陣震懾,又有宋釗生以針灸兩療渡藥效,所以開始急劇排斥。
如此一來,局勢就陷入了一個死結中。
法陣不能停止運轉,溫朔的氣機也要不斷循環往復抵擋徐芳體內迅速生成的煞性氣息,宋釗生,在施針之后,灸療的藥效也不能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