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進屋詳談?”靳遲銳笑吟吟的,很溫和。
小房外墻一側的陰影中,溫朔在心里嘆了口氣,和張堅對視一眼,發現張堅眼里也是哭笑不得。
白敬哲往外看了看,輕聲道:“誰讓你來的?”
“沒有誰讓我來,我自己來的。”
“都有誰知道你來?”
“沒有人知道……”
“哦,進來吧。”白敬哲輕聲道。
“多謝。”靳遲銳往里面走去。
門,關上了。
但并未有房門從內插上的聲音。
下一刻,就聽得靳遲銳驚恐的喊聲傳出了半截,旋即便是悶哼一聲。
溫朔反應敏銳地一閃身到門前,直接撞開門沖了進去。
屋內臨窗一側,燒著蜂窩煤爐,爐子上坐著一個水壺,一張矮小的木桌上,放著一個酒瓶,酒瓶口上插著一支正在燃燒的蠟燭,一張矮小的床鋪,整潔干凈。
溫朔沖進去的時候,靳遲銳已經被打倒在地,白敬哲剛剛彎腰從床鋪下抽出了一把鋒寒刃利的尖刀,神色陰沉地走向跪趴在地上,掙扎著要起來的靳遲銳。
房門被撞開,白敬哲循聲望來,一看到溫朔那魁梧肥碩的身板,還有那張白胖白胖的臉頰,白敬哲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由分說,持刀便捅了過來。
溫朔彎腰縮腹,抬手攥住了白敬哲持刀的右手手腕,一擰卻沒擰動,急忙側身躲避,順勢拖拽著白敬哲的持刀的右手,狠狠地扎在了旁邊墻壁上,待白敬哲掙扎之時,已然進來站在門口的張堅,反應極快地上前一步,雙手抓住了彎腰伸展開的右臂,下壓,抬膝,狠狠地撞在了肘部。
這般動作極為狠毒,如果力道足夠大,技巧性更好,足以把人的胳膊生生撅斷!
張堅當初那也是非常敬業的混混,稱得上是半吊子的練家,而且街頭毆斗經驗十足,反應相當快,臨場心理素質也非常強,穩定。
白敬哲忍不住通哼一聲,尖刀脫手,被溫朔抬腳精準地踢在刀柄上。
尖刀飛起,溫朔伸手接住了刀柄,反手把刀刃貼在了靳遲銳的脖頸處,微笑道:“你知道,我真敢下死手的。”
白敬哲立刻不敢動彈,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臉上猙獰、痛苦。
“何必呢?”溫朔輕輕嘆了口氣,神色間盡是憐憫和無奈,收回持刀的右手,打量著白敬哲滿是滄桑的臉,柔聲道:“這么長時間以來,沒有睡過一次的踏實覺吧?”
白敬哲繃著臉,咬著牙,默不作聲地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
他胡子拉碴,頭發長長的,亂糟糟的,穿著一件軍綠色破舊的棉大衣,大衣上有幾處破了地方,被蹩腳的針線縫上,腳上一雙厚厚的棉靴,穿一條迷彩褲。
很邋遢,但又很干凈!
“那,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了,我隨時可以找到你,想把你怎樣就怎樣。”溫朔微笑道:“你知道,我這人有一說一,咱們到底是老同學了,在他鄉偶遇,剛見面卻發生沖突的話,太傷感情,所以,我才找人來代表我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