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張堅如果愿意,他的身邊絕對不會缺乏美麗的,比她康潔各方面都要優秀得多的女子。
她有什么?
如何配得上張堅?!
“苗丫!”康傳代的老婆站在院子里手足無措,急忙呼喚自己的女兒。
康傳代也懵了。
女兒到底什么意思?
堂屋門內,二丫頭康領弟無聲地笑著,笑得很歡暢,但臉上早已掛滿了淚珠。
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讓她無比地清楚,自己的存在,乃至姐姐的存在,都是父母在為弟弟積攢的財富、工具,父母甚至會當著她的面,毫不在意地談及她出嫁的時候,要多少多少彩禮,才能為弟弟將來結婚備足什么。
就像是,在商量出售一頭牲口,能為家里換來什么。
而今天,那個從京城來的年輕老板,那個胖子,用最難聽,最傷人,卻又是最直接、真切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尖刀般,狠狠地捅進了他們全家人的胸口,然后猛地拔出來,讓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讓傷口止不住地繼續往外流血。
很痛快!
康領弟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當看到姐姐那般冷漠地掉頭回她的房間去,而不是賭氣沖出家門去追尋她的愛情……康領弟能想到,姐姐要做什么了——她要報復自己的父母。
讓這對可憐的、可悲的、可恨的父母懊悔、慌亂,讓他們最終向他們當作商品的女兒,低下那本就卑微的頭顱。
他們一定會的!
所以康領弟笑得很歡暢,也更加悲傷。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我一定要走,和姐姐一起走!”
“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康傳代氣得在院子里來回地轉磨著,他這輩子一直都是老實巴交,在外面和誰說話都不敢把嗓門兒哪怕提高一點點,所以當他發現,唯一能讓他彰顯些男人氣概,吼叫幾句的女兒,都開始與他爭執,甚至用沉默和冷漠來無視他時,他幾乎要瘋掉。
康傳代的老婆苦著臉,幾乎要哭出來,這個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的山村婦女,只會逆來順受,只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該聽自家男人的話。
遇到這種狀況,她哪里知道該怎么辦?
康傳代開始在院子里揮著胳膊跳腳怒罵,喝斥……就像是農村那種刁蠻撒潑的婦女。
可是,迎接他的,只有沉默。
終于罵得累了,他氣喘吁吁地坐在石凳上,點了一袋煙使勁抽著,他想念自己的兒子了。
這么多年來,他再如何氣憤、委屈、勞累時,只要看到兒子,身心立馬就會好上學多。可幾天前,血咒婚約接觸之后,兒子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好轉,便迅速和學校取得聯系,繼而返校學習去了。
臥狐嶺村的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