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猶豫了一下,道:“用中醫的話說,就是陰氣阻塞,久而生邪,氣血凝澀不暢,肝肺火盛,陰陽不調。如果早些發現的話,連藥都不用吃,就可以調理好的。”
“哦,是這樣啊。”章茜華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栗天峰微微瞇眼,多年為官,且官至高位的他,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浪,見識過太多的人和事,溫朔剛才言語以及眼神中的任何細節,都逃不過他那雙老辣的眼睛,知道這小子刻意在隱瞞著什么,而且,他在說謊。
“伯父。”溫朔看向栗天峰,微笑道:“我……其實吧,您別生氣啊,我進屋時就看出來您的氣色不大對了,一直沒敢說,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每次看見您我就倍兒緊張,就像上小學時見到了校長那樣。”
栗天峰怔了怔。
栗洋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溫朔。
章茜華卻是笑道:“他啊,幾十年了,一直都是這副德行,小溫,你不用緊張的。”
“嗯,看到我就緊張?是不是犯了什么錯?”栗天峰好似打趣般笑道,但眼神銳利如刀地盯著溫朔,道:“你剛才這番話,很有點兒江湖郎中的口氣。”
“江湖郎中里面,多是一些賣狗皮膏藥的。”溫朔直言道:“但,也確實有妙手回春的名醫。”
“我每周都會體檢的。”栗天峰板起臉來,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許多。
溫朔不卑不亢地說道:“科技日新月異,但再高端的科學儀器,仍然查不出人體內的經絡、穴位,但,沒有人能否認,經絡、穴位的存在。”
“你剛才還說,自己只是略通中醫皮毛。”栗天峰語氣不善地說道。
栗洋和章茜華母子,神情變得緊張起來,面面相覷著。
好端端的,這一老一少怎么就有了針鋒相對之態?!
溫朔這小子也是膽大……
竟然敢在登門看望長輩的時候,對栗天峰,對這樣一位長輩,一位手握重權,身居高位的官員,用這般已經有了不敬之意的語氣講話。
通俗地說,就是在“抬杠”
溫朔卻好似并沒有意識到氣氛的不妥,固執地搖搖頭說道:“伯父,您信或不信,我不能勉強,但我確實看出了您氣色不妥,建議您……嗯,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可以聯系宋釗生老院士,您盡快去中海一趟,找他為您就診。”
栗天峰心下惱怒,但礙于身份沒必要和一個晚輩較真,便沉著臉擺了擺手。
換做任何人,這時候也該明白栗天峰的意思,然后趕緊起身告辭了。
但溫朔這個在所有人眼里都極為聰慧,生就七竅玲瓏心的家伙,這時候卻好似被陰邪之氣堵塞了竅穴,固執而又堅決地說道:“伯父,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您能不能……能不能屈尊,讓晚輩和您單獨談談?”
“我累了。”
“您……是害怕什么?”溫朔極為大膽地說出了一句近乎狂妄的話語,又看向栗洋和章茜華。
這般心理暗示,讓栗洋和章茜華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
難不成,栗天峰早就知道了自己有什么病,卻隱瞞著不肯,不愿意告知妻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