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胖子就滿臉堆笑地拱手向栗天峰和章茜華拜年,祝福的話卻不說太多,點到即止。
而栗天峰和章茜華,再次見到溫朔,于上次的態度截然不同,明顯熱情了許多——自從上次溫朔給把脈和叮囑了注意事項之后,章茜華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精神狀況明顯好轉,而栗天峰,更是深知其中之密,有溫朔出手相助,使得他在“單位”,來了一出令人瞠目結舌的絕地反擊,大勝侯君齊。
所以,老兩口豈能不對溫朔熱情有加?
坐在沙發上稍稍客套閑聊一番后,溫朔注意到栗天峰抬腕看表,便明白自己該走了。
大年初一,來給栗天峰和章茜華拜年的人少不了。
所以溫朔才會趕早過來。
他微笑著,腆著臉說道:“栗伯伯,上次來您這兒,有幸欣賞到了您那一方端硯,著實令人驚嘆,所以回去后我就琢磨著,想以此為代表性的工藝品,寫一篇關于唐代工藝品的論文,您看……我能不能再仔細觀賞一次?”
栗洋神情有些錯愕,以他對溫朔的了解,這小子不該如此沒眼力介啊。
令栗洋更為驚訝的是,父親竟然微笑著點頭答應,起身示意溫朔隨同他去書房,而且當栗洋起身準備跟著一起去世,父親竟然皺眉說道:“你進來做什么?”
“呃……”栗洋一臉尷尬和困惑。
“這都幾點了?”栗天峰斥道:“去,該打電話的打電話,該登門的登門,你準備幾點拜年?”
“哦。”栗洋應聲一臉困惑地坐回到沙發上。
溫朔訕笑著點頭哈腰滿臉感激地跟隨著栗天峰,走進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了。
栗天峰走到書桌前坐下,神情淡然地說道:“有什么事,說吧。”
“大年初一,本不該和您老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可晚輩也知道,您平時日理萬機,時間寶貴,也不好叨擾您,而且……有件事情也是臘月二十八發生的。”溫朔恭恭敬敬地站在書桌前,輕聲把那位顯貴,給自己打電話,發短信,然后找到公司對談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只是沒有講以陽壽易陽壽的詭異非凡。
至于如何與那位顯貴達成了妥協,則是溫朔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在那位顯貴的面前痛哭流涕就差跪地求饒了。好在,那位顯貴大度,最終讓溫朔賠償了一筆不菲的資金,才原諒了他。
這是訴苦。
聽完溫朔的講述,栗天峰微微皺眉,淡淡地問道:“你,為什么不提我?”
“那位叫什么名字,都沒告訴我,我怎么能提您?”溫朔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再說了,這種事兒本來就是大忌,對方知道這事兒,也清楚您和我認識,我如果再提及您,想以您的身份來唬住對方,那豈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嗎?所以我只能實話實說,就是巧合……您和我根本談不上有任何情分。”
栗天峰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再看溫朔無奈苦澀、悲憤又卑微的神情,栗天峰向來沉穩如水的心,都不禁亂了。
有些心疼,有些歉疚。
這便是殘酷的現實。
縱然身負神秘玄法絕學,但草莽中人,又是出身卑微……又怎能抗得過煌煌天威、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