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清楚老太太今天把他叫書房來,到底有什么事。而且老太太雖然年事已高,但其個人的氣場、思維意志極為強悍,如果以氣機探查體內的話,保不齊老太太察覺到異樣時,本能抗拒排斥……那身驕肉貴的胖子豈不是要受無妄之災?
溫朔的揉捏效果自然很好。
瞇眼半躺著的老太太神情舒緩放松了許多,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語氣很隨和地說道:“過年回東云,去給韓克虎上墳了嗎?”
溫朔心里一顫,但雙手極為穩健,沒有絲毫異樣,也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和猶疑,輕聲回答道:“既然回了老家,自然要去老韓頭的墳上燒些紙扎。”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老太太微笑道。
“您老如果想知道一些事情……”溫朔仍然用討好的語氣說道:“應該不難。”
“是不是在京城這兩年,被一些人查出了底細?”
溫朔輕聲道:“這種事情和身份,本來就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人能擁有這么大的能量去調查,況且我個人生活中也很小心,時刻在意著,真正靠調查的話,哪怕能量再大,也很難查到真相,只會有更多的疑點罷了。唯有查到問題,并且接觸或者聽聞過,并且相信玄門、玄士存在的人,才會分析判斷出我身為玄士的身份。在京城,只有一人通過各方面的調查,分析得出了答案。”
“也就是說,你很早就預料到,我們可能知道了你是玄士的秘密?”老太太微睜開眼,卻看不到在她身后的溫朔,微笑道:“你的心思很沉穩,不錯。”
“我以前可沒預料到,并且還一直沾沾自喜著,能在您老的面前保守好自己的小秘密。哦對了,這個秘密芩芷知道,而且我相信她,應該不會告訴你們。”溫朔的精神已然放松下來,道:“只是年前,我在京城被人查出了真相,之后才考慮到……以黃家的權勢能量,以前就曾把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那么推斷出我是玄士的秘密,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老太太笑了,道:“芷芷的爸媽當初只是猜測,而我,卻是肯定。”
“嗯?”
“因為我認識韓克虎,算是老朋友了吧。”老太太微笑道:“當然,也談不上是什么朋友,只是有過兩次交際罷了。”
溫朔怔住。
這次,是真的被驚呆了。
但他的手,已然穩穩地持續著之前的動作,在老太太的頭部輕柔地按捏著,已然從太陽穴,轉移到了稍稍靠后的頭顱兩側,耳部上方,兩根拇指則是在百會穴的旁側輕輕摩挲著。
“我感覺好多了。”老太太輕聲道。
“哦。”溫朔回過神兒,將雙手移開,神色平靜地踱步到老太太的身側,蹲下身扶著椅把,斟酌著說道:“奶奶,既然您認識老韓頭……為什么當初不說?”
“有什么好說的?”老太太笑著抬起手,神色和藹地摸了摸溫朔的腦袋,笑道:“我和韓克虎不熟,最早第一次見他時,戰爭還未結束,芷芷的爺爺在一批遭遇飛機轟炸的難免中,救了身受重傷的韓克虎,知道他能識文斷字,醫治好之后,便請他留在軍營里教書。后來,芷芷的爺爺三次負傷,有一次所有醫生都認為芷芷的爺爺挺不過去了,但,他還是從鬼門關硬生生闖了過來。除了芷芷的爺爺之外,沒有別人知道,每次他負傷恢復得比別人快,比別人好,都是韓克虎在用玄法救他,但那次從鬼門關闖過來,韓克虎告訴芷芷的爺爺,即便是活過來了,也耗費了至少十年的陽壽,而且將來也不能再負刀傷和槍傷,否則渾身的生氣會被戰場上的殺氣徹底摧毀。”
溫朔蹲在老太太的旁邊,安靜地聽著老太太講述當年的往事。
這些真實的過往,溫朔除了驚訝于老韓頭與黃家那位故去的老太爺之間有這般生死之交外,并不懷疑老韓頭所為之事。
因為他是老韓頭所修玄法的傳承者。